江路川微微耸肩:“我一直在训练，没有考虑过这些。”

“看来你很豁达呢。”

“该受到惩罚的人已经接受了惩罚，我不喜欢浪费时间在流言蜚语上。”

他把重心放在反击和嘴炮上不会让原本就有偏见的人改变偏见。

他们说你是神你就是神，说你是鬼就是鬼，热衷于造神的幻想，热衷于跌落神坛的戏码，热衷于毁灭完再来哀悼。

向来如此。

采访接近尾声，记者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爱我，恨我，喜欢我，讨厌我，羡慕我，嫉妒我，这都很正常，不过——”江路川笑得张扬:“明年世锦赛的接力，混接，50自，100自早点抢票，免得手都搓出火了又没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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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琉飞奔下场，到了王露旁边，接过浴巾裹上，站在王露面前等待一个如常的拥抱和第一个鼓励，不过王露掏出兜里的手机，和她说：“你手机一直响。”

“谁啊。”黎琉拿过手机，垂眸一看。

好家伙，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现场。

来电显示江路川。

黎琉怪得意的，给他炫耀：“怎么了，恭喜你荣获了现场观赏的机会。”

她抬头，隔着重重人群，她很快就找到了江路川，听到他说：“是，满意了?”

黎琉拿着电话走远了，故作矜持:“还行吧。”

一般一般，亚洲第三。

王露：？

不是，你教练我热泪盈眶准备了老半天的祝贺还没说出口呢。

江路川故态复萌，恢复了的语气：“我看到了，你特别满意。”

“特别”两个字，他还浓墨重彩地讲了出来。

黎琉：……

倒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黎琉产生了疑问：“我有，特别吗？”

“不特别的话，”江路川抬了抬眉，笃定地说：“你怎么第一个问我？”

黎琉反驳他：“因为你第一个给我打电话啊，按这个逻辑，你第一个给我打电话，肯定是关注我的比赛，觉得我很厉害咯。”

江路川笑，声音隔着电话贴在她耳边，就这么明晃晃承认了:“恭喜。”

黎琉接到了下场来第一个恭喜，愣了两秒，摸了摸发麻的耳朵，莫名其妙笑了出来。

随着第一面国旗的升起，无疑给大家注射了一针强心剂，渐渐地，中国游泳队以势如破竹的势头拿下了大部分优势项目，以良好的成绩收官了本次亚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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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琉比完所有的项目，在比赛倒数第三天就离开了场地，剩余的几个项目与她无关。

王露在她早上比完后，和她交待了两句，先开车走了，据说省里有一个冠军赛，她去考察一个最新看上的苗子。

是钱敏佳。

钱敏佳因为心态很不稳定屡屡发挥失常，被国家队退了一次，虚岁22，在泳队并不算年轻了，这次还能回来的话，说明她的成绩比以前更出色了。

黎琉正一路思考着，车子缓缓启动，驶离树荫，外头的阳光透过玻璃车窗，斜射窗内。

黎琉被阳光照到了眼睛，抬起手遮住脸，另一只手拉过窗帘：“好晒啊。”

下一刻，一顶帽子被扣在她头上，遮住了她的视线，在黑暗中，嗅觉变得更加敏锐，她闻到了清淡干爽的气息。

黎琉抬起帽子。

江路川整张脸露在光下，染上光晕，正收回了扣上帽子的手。

黎琉惊奇：“你也被安排坐这辆车？”

江路川眉眼微扬：“不能蹭一下车吗。”

“好嘛。”黎琉指了指手里的帽子，问他：“这是你的帽子吗，怎么给我戴？”

江路川：“不是说晒。”

黎琉有点没反应过来：“是啊，很晒，所以呢。”

看着黎琉慢半拍的表情，江路川觉得怪有意思的，嘴角微抬：“所以让你戴上。”

“哦。”黎琉坐在窗边，夏天的阳光高温酷晒，她捏了捏手里的帽子，乖乖戴上了。

车内渐渐安静，许多运动员陷入睡眠，黎琉连轴转了几天，身体也挺疲惫的，她打了个哈欠，慢慢睡着了。

只不过，在梦里似乎也能感受到被阳光照射的帽子泛出的淡淡暖意，以及似有若无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