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冲动。
就算下面是死路,两个人应该也能像今晚无数次化险为夷一样解决的。
就算解决不了,那么和宋奇在一起,自己的这一生是不是也终于算离自由更近了一些呢。
这无声地想法在瞬间充斥了大脑,秦琛不再犹豫,快步向地下通道走去,回手合上了地窖门。
蓬起来的尘土轻轻回落,祠堂一片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只枪管挑起帘子,村民丙大胆地顺着缝隙看进去。
“不在这。”
“赶紧离开这儿吧,这地方怪邪乎的……”村民甲瑟缩在中间,也顺着往里看了一眼,顿时捕捉到了那密密麻麻的符文。
虽然村民甲也不是第一次见这屋子了,但还是不免又抖了三抖,一直打着退堂鼓:“我就说了,动物都是很有灵性的,这种邪乎的地方它们也会下意识避开……”
村民丙皱着眉,狠狠放下抬着的枪管。
这两个人一路上都在拖后腿,嘴上还一直说着丧气的话,实在让人心烦。
最后面的村民乙一扯村民甲的衣服,神秘兮兮道:“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啊?!”村民甲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像要哭了。
“草,别吓他。”村民丙以为这是村民乙因为没争过村民甲,没走上中间位这个安全的位置,此时心怀不满打击报复。
“不是,是邻居的声音,你们听。”
几人屏息。
“前面还有人吗——回去吧!”人声隐隐约约传来,这话里的内容也确实一点都不吓人。
“他说什么?”村民丙问,他走在最前面,此时离墙洞最远,听得也最不真切。
“说让我们回去呢,太好了。”村民乙小声重复,拽着村民甲就要往回撤。
“没有老虎——看错了!回去吧!”那人还在卖命喊着。
“看错了?真的假的?”附近其他巡逻的人已经边回话边往回走了。
三人这才出去,问发生什么事。
得知今晚是个大乌龙之后,顿时愤愤不平,但是这深更半夜的,总不能去陶强家把他从床上扯下来揍一顿,只能不了了之。
于是嘴里一个个骂着脏话离开了。
秦琛没有听到这些后续。
那地窖门很厚,合上之后就断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随着门关闭,最后一点光亮也完全消失,眼前只余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仿佛连声音也吞噬了,他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
秦琛掏出一个强光手电筒,打开往前照着。
“宋奇?”
没有人回应他。
难道真的遇到危险了?
通往地下的台阶并不长,只有十余阶,秦琛匆匆走下去。
地下的这个空间不小,且比上方的祠堂更为诡异。
要是说祠堂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损坏了大部分的符文阵法,那么这个地下密室就完全还原了这个阵法当年完整的样子。
如果让陆青来看,他又要崩溃了,这才是真正的密集恐惧症。
墙上找不到任何一块空白,所见之处都被密密麻麻的线条填满。
四周的墙脚都堆着很多废墟,有木板木块碎片、有废纸、有破碎的瓷器陶器,似乎曾经依墙摆放了很多柜子,柜子里也有很多东西,但都被砸了个粉碎。
除此之外,给这空间的诡异氛围再度增加致命恐怖元素的,就是那溅射在六面墙上的褐色血迹了。
每一面都有,血量之大,仿佛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残忍的屠杀。
只有一击致命的动脉破裂才能暴射出这样的血迹,连天花板都是连片的黑褐色,乍一看去就像是一朵朵死亡之花。
来不及观察更多的东西,秦琛目光锁定在前方背对着自己站立的人影身上。
这人是秦琛熟悉的身形,他常常带着笑看自己,嘴上毫无尊敬地跟自己插科打诨。
但他没有如同自己想象中那样,是因为空气状况不佳,呼吸困难或者昏倒了才无法回应自己。
“宋奇?你没事吧?”秦琛在原地停住了,再次试探着开口,没有贸然靠近宋奇。
宋奇还好好的站着,秦琛的心首先放下了一点,总之活着就好。
但他不说话,也不动,甚至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只在一片漆黑中僵立着,不开灯,但是又直直盯着前方的空地,那里正是地面圆形阵法的中心。
这样的宋奇让秦琛感觉十分陌生。
感觉这个在几分钟前还那么关心自己,为了自己的安全以身试险的人,突然变得很危险、非常危险。自己现在应该立马掉头回去求助村民,哪怕是要被村民抓住关起来,也好过在这里继续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