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公主责罚卫蔷跟暗卫们这半月来每日百鞭刑,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不许医治。”
吞咽了下口水卫凌熙顿感自己背后也隐隐作痛,当初七日鞭刑的感觉历历在目,确定宁安公主此人睚眦必报。
而且对方明明可以直接安排徐冬找寻自己,却大费周章让自己过来领人怕就是为了敲打自己。
“那公主可有责罚于你?”
谁知徐冬闻言没有半点委屈,反而满脸愧疚看向卫凌熙低语道:
“让郡主失忆受罚,确实是奴婢们的失职。宁安公主只是让我每日罚跪一个时辰,然后照看他们。”
这话让卫凌熙有些无奈,虽然心中感觉徐冬这丫头受罚太过无辜,但她没蠢到挑战当前社会尊卑等级制度,只能叹息开口。
“公主已经同意你回到我身边,走吧正好跟我讲诉下我失忆前的事情。”
这边卫凌熙带着兴高采烈的徐冬离开,未曾注意木板上趴着的卫蔷突然睁开了双眼,如同毒蛇般眼眸中恨意充斥。
午饭过后领着徐冬在军营晃荡的卫凌熙心中郁闷不已,本指望从徐冬口中得到关键信息,结果对方只是从原主来狼青军前才开始跟随。
目前能确定现下处于嘉泰12年,自己父王是手握四十万兵马的江淮王郑景晟,母妃是江淮州顶级世家徐家嫡女徐芳华。
正在思索间突然感知到危险,快速拉开徐冬躲避,只是这具身体到底还在养伤,躲避不及卫凌熙只觉脸颊刺痛。
当啷。
随着石头落地的声响,卫凌熙左脸颊也溢出了鲜红。
安抚着徐冬急切的关心,卫凌熙看着被巡逻小队快速压到自己面前的小男孩有些无语。
只见瘦弱的小男孩拿着弹弓,满脸愤恨的盯着自己,直到被巡逻小队队长警告的瞪了眼,才倔犟着低头不语,明显这是认识这孩子。
小队长看清卫凌熙脸颊上的鲜红,立马明白这是闯了大祸,快速将小男孩对着卫凌熙踢跪在地,硬着头皮行礼开口。
“郡主恕罪,是属下失职未管教好平安这孩子。”
没有理会这位队长,卫凌熙看着从跪下便抬头愤恨屈辱,眼睛都憋通红的小男孩。心中划过猜想闷声开口。
“他是不是有亲人亡于赤金山之战。”
担心紧张不安的沈壮,本以为会听到暴怒的训责,结果这温和语调和意外的问题让他直接愣神。
“妖女,你还我父亲!”
而跪在地上的小男孩却随着卫凌熙的询问,直接破防痛哭了出来。
随着小男孩的脱口而出,沈壮立马冷汗直冒快速跪在地上求饶。
“郡主莫怪!俺是沈平安的族叔,如今他父亲刚阵亡,家里就只剩他母亲和叔侄三人,但不说他叔叔还在求学,考取功名还需要大量金钱,就他母亲病症缠身…”
随着沈壮跪下,这队巡逻军十几人也全部跪在卫凌熙身前求饶。再听着对方话语,卫凌熙只感觉心中烦闷不堪。
原身真是死的罪有应得,行军打仗决策者背负着多少家庭的命运,岂能胡乱鲁莽行事。
当前是她靠长宁郡主这身体活下来,确实也该背负起这因果,她是该做些什么来偿还。
“都在成何体统!”
随着威严的声音,楚清河走过来扫视这乱糟糟的状况。最后视线落在卫凌熙迷茫带着血的脸颊上顿了顿。
“长宁跟我走,其他人各司其职。”
对于楚清河明显偏护小男孩的行为,卫凌熙自不会计较,她内心是赞同楚清河的,比起人命来说这点伤什么都不是。
主将帐篷内,随着徐冬给卫凌熙处理好伤口退至其身后,卫凌熙犹豫了片刻还是对着楚清河询问。
“殿下,我这个郡主富有吗?”
本以为卫凌熙会对刚刚事情有所发难的楚清河,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问这种问题。
想到对方小小年纪连自己都眼馋的财富,楚清河没好气的开口道:
“长宁郡主封号等同公主,你的封地长宁郡在楚国是出了名的富饶,你母妃是徐家最受宠嫡女身价斐然,你更是江淮王府唯一嫡女,你觉得你富有吗?”
这描述讲解让卫凌熙瞳孔顿亮,组织了下言语诚恳说道。
“我可以出钱麻烦殿下,安顿赤金山之战伤亡的战士赔偿吗?”
此话让楚清河严肃的与卫凌熙对视许久,最后在其毫不闪躲的目光下开口。
“你想怎么赔偿?”
明白楚清河对待将士生命非常看重的卫凌熙,根据前世现代记忆综合下开口。
“按照朝廷赔偿标准再赔偿份抚恤金,若家中孤儿寡母较为困难,麻烦殿下根据情况救助安排他们安身立命根本,若是独留老迈父母在世便保证他们能活到寿终……费用我会全部承担。”
听着卫凌熙洋洋洒洒有所章程的说完,楚清河沉默许久抿了口茶水,才紧盯着卫凌熙眼睛道:
“你可知晓这样做所消耗的财力和意义。确定让我代劳?”
这个时代巨大的财力推动背后,会凝聚出难以估量的军心,而在这族群遍地的年代,这份军心最后可以化为成倍的民心。
怎么会不懂这背后的弯弯绕绕,这是刚刚卫凌熙认真思考下,即可以试探拉进与楚清河关系,又可以为原主弥补赎罪的最佳方案。为此卫凌熙半装模作样苦笑着开口。
“殿下,这本就是我赎罪该做的,而且若不让您去做,就我这名声您不觉得大家会觉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嘛!只怕到时候还会造成混乱罪加一等。”
噗呲。
当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朝一日还能看到卫凌熙这不听话的孩子,有自知之明的认错。怎能让楚清河不愉悦的笑出声。
抛开卫凌熙只是失忆却突然如此明事理的不合理来说,楚清河没理由拒绝这对自己利大于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