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诸葛亮出山之后,司马毅待在诸葛草庐总有几分惭愧。
他既觉得应该把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告诉黄月英,又觉得还是不要说得好,省得黄月英趁着没有诸葛亮的压制,对自己和张春华不利。
但是不说,司马毅又怕黄月英其实已经知晓,故意没有点破,就等着试探自己何时坦诚。
司马毅就这样,每天有一半的时间活在纠结里。尤其是每日清晨,诸葛均来主屋唤他们起榻用早食。
因他们都住在主屋内,一个住在左边,一个住在右边,会是最早出现在前堂的两个,不得不单独相处一小段时间。
这日亦如是。
黄月英刚刚睡醒,裹着身上的衣衫,靠坐在司马毅打造的矮凳上,双目弥散、表情怔愣,应是在发呆。
司马毅自书房走出来,因夏日炎热,先只穿了中衣,到桌案边将自己的外衫放了上去。
他先是没想起来与黄月英之间的小问题,欣然开口:“今早吃什么?”
黄月英却是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回答。
好半晌之后,黄月英突然回神,一本正经地也是询问:“你说孔明在刘备麾下待得好吗?若是不好的话,他是不是不该着急出山。即便别人强求,他也该学着那个什么司马懿一样,假装自己有病?”
司马毅正倒了茶来给自己喝,听到黄月英如此说,情不自禁地手上一抖,半盏茶自己没喝多少,竟是全洒在了衣服上。
司马毅一边着急忙慌地处理自己的衣衫,一边心里暗暗计较:“不好,黄月英这怕不是有意在点自己,她不仅提到了自己的真名,还指桑骂槐说自己有病。”
她莫不是真也知晓了?
司马毅狐疑、心虚地看向面前的黄月英。黄月英先只是一副思忖的模样,而后估摸是见司马毅许久没有回答,不悦地回望司马毅、催促他。
四目相对,司马毅仓皇地躲避。
黄月英则是望着他狼狈的模样,一脸嫌弃。连语气都十分得怒其不争,“仲忠达,你做什么呢?”
司马毅紧张地轻咳了咳,支支吾吾地回答:“没、没什么,我只、只是倒水倒洒了……那个,阿硕,你要喝水吗,我也给你倒一杯。”
司马毅说着,便去给黄月英也斟茶。
黄月英不明所以地瞥他,抬手一把挡在他拿起的茶盏杯口,郑重告诉他,“仲忠达,你忘了?我不喝茶。”
司马毅坚持地说:“偶尔喝一杯也不要紧,你喝吧,我给你倒。”话罢,司马毅就要去掰黄月英的五指。
诸葛均端着早食进入主屋的时候,便望着这样一副景象。司马毅衣衫不整、胸口微湿,隐约可以望见其下稍隆的肌肉线条,自家嫂嫂满脸的不可思议与吃疼,被司马毅抓着手,想要挣脱又挣脱不开。
“你们在做什么!”诸葛均厉声。
此质问一出,司马毅和黄月英当即回过神来,黄月英更是不高兴地睨司马毅。司马毅匆匆地收回手,更将手背到身后,一脸无辜地眨眼回望诸葛均。
诸葛均恶狠狠地把早食往桌案上一放,随之便在俩人之间的空边坐下,目光如炬地盯着俩人来回打量。
说是来回,其实只看了一会黄月英,便目不转睛地只注视着司马毅。
张春华来到主屋的时候,只觉得他们三人之间气氛微妙。
司马毅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最先启唇:“木樨,你来了?吃饭吃饭,赶紧吃饭,我快饿死了。”
说着,他一边给张春华塞了块胡饼,一边自己拿着另一块胡饼狼吞虎咽起来。
张春华跟着他,莫名其妙地就也开始吃饭。眼见司马毅不再理睬自己,诸葛均索性也吃起饭来。黄月英一直都是不紧不慢地。
到饭吃了好一会,诸葛均突然又拍桌,郑声:“不行!”
诸葛均突如其来弄出震耳欲聋的一响,惊得在座的其他三人皆是愣了愣。
司马毅以为先前的事情已经过去,再次抬眸看向诸葛均。张春华和黄月英无不如是。
诸葛均却只对着司马毅继续道:“忠达,我阿兄不在家中,你还住在书房不好。这书房虽说是书房,但到底在主屋之内,与我嫂嫂的寝居是对门。寻常到了夜晚,还得关起门来。我自是相信你们,但为防止木樨与外人误会,你还是从书房搬出去吧。”
司马毅这下更愣了。
黄月英则是点头如捣蒜,附和:“言之有理。自从忠达住进书房之后,我都不好意思半夜跑去书房找书或者闲坐了。”
司马毅缓缓地开口:“这对是对,但是我从书房搬出来,住在哪里呢?”
诸葛均理所当然:“大不了,你可以和我一起住,就像早先刘皇叔他们留宿的时候一般。”
诸葛均话音刚落,黄月英反驳诸葛均:“你们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做什么?忠达他又不是没有更好的住处。他可以同木樨一起住啊。他们不是夫妻吗?”
司马毅豁然开朗,认真应声:“就是。”
这下换是诸葛均顿了顿,不知该说什么了。诸葛均隐约觉得自己有几分丑陋、惹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