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大人,您能不能,带我和我的母亲……离开加茂家!”
刚开始的时候,这话很难说出口,毕竟加茂宪纪知道,自己是在请求一个仅见过两面,并不友好,甚至可能与自己的家族有冲突,或者有仇恨的人。
但这头开了之后,后面的话反倒是能顺利地说出来了。
大抵是因为鬼舞辻无惨虽同样高高在上、蔑视众人,但这种高傲和蔑视,并不带有极端的侮辱的意味。
他的高傲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那便是:因为我比你们都强,所以各位在我眼里,不过是蝼蚁。
特别是在鬼舞辻无惨不需要吸食血液之后,这种陈述性质的态度就更为显著了。
同为蝼蚁,并无高下优劣,我以绝对的实力蔑视各位,忽略各位。
正如他第一次见加茂宪纪时,同他说的那样,
——————你们所有人,对我而言,都无所谓。
傲然凌尘,超出平凡人之间的仇怨与森严等级,不将万事万物放在眼里。
所以加茂宪纪不怕他。但鬼舞辻无惨自己显然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十分困惑地责问自己:
不是,难道我看上去真的很好惹吗?
面对一个陌生小鬼的求助,鬼舞辻无惨本来就够烦了的,更重要的是五条悟这个顺风耳,特么隔着那么远都能听到这边的动静,“咻”一下就瞬移了过来,一把抱起加茂宪纪。
“哇哦呜——
你居然这么讨小孩子喜欢吗?
天呐天呐,那英俊潇洒帅气强大的五条悟先生呢?”
加茂宪纪被五条悟抱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眼泪都快被晃出来了。
鬼舞辻无惨:一个蠢货和另一个莫名其妙的小鬼。
加茂宪纪觉得自己应该还要努力挣扎一下,于是扑腾着从五条悟怀里钻出来。
“那,那个!”
五条悟拍了拍他的脑壳,示意他先别说话。
一行人慢悠悠地往主屋的方向走,五条悟一边念念叨叨的。
“你知道的,咒术师的天赋,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咒术师本身的血脉。而御三家能占据咒术界核心地位至今,依靠的便是每一家的祖传术式。
加茂家的祖传术式,赤血操术,虽说潜力和最终战斗力不如其余二家,但优点是稳定,每一代族人之中,基本都有继承祖传术式的存在。
但这一代的正室,并没有生下继承祖传术式的孩子,而是由这个旁系继承了。
所以,家主就把这孩子带给正室抚养,伪装为嫡系。”
五条悟摊手:“所以,接下来的动作,你也是懂的吧?”
鬼舞辻无惨冷哼一声,没怎么在意。
“很符合我对世家的印象。”
“所以……?”
五条悟试探性地说到:“你怎么能忍心辜负人家的一番期待呢!”
鬼舞辻无惨非常忍心。
“拒绝。”
加茂宪纪的脸上露出伤心的神色,五条悟也跟着控诉起鬼舞辻无惨来。
“不要嘛……”
鬼舞辻无惨白了他一眼,“你自己说的,我们今晚来这里,又不是为了大开杀戒来的。
带走了加茂家的祖传术式,这群人不得疯了?”
五条悟十分理直气壮地说着,完全不管鬼舞辻无惨那完全有可能升高的血压。
“可是你在这些老头子眼里,就是一个觊觎他们家祖传术式的人呀。”
五条悟:微笑。
“你找打?”
“我这是实话实说,你太暴躁啦。”
“而且。”五条悟话头一转,把话题带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身上,“你不是已经接触过禅院家的祖传术式了吗?
我查了,你们相处还算不错。”
“诶。”五条悟满脸好奇地盯着他,“那个时候你应该还是处在,需要且匮乏血液的时间段吧?怎么没下手?”
“因为那时候他年纪小,血液实际上还没有完全成熟,吸引力一般。
况且,一个几岁大的孩子,稍微喝多点,我都怕他直接没了。”
“那我也是二百个月大的孩子呢!你怎么就下得了手呢?”
鬼舞辻无惨跟见鬼了一样看着五条悟。
“你有病?”
五条悟回给他一个嫌弃的表情。
“一点都没有幽默细胞。”
五条悟骂骂咧咧,顺带着把加茂宪纪举到鬼舞辻无惨面前。
“所以,这个小鬼,你帮不帮?”
鬼舞辻无惨不耐烦地回瞪过去,很诡异地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
“你想帮就帮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