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他发出一声惊叹。
碎玻璃与彩片在棱镜折射下,在绽放出虹彩般的绚烂,每一次转动无数的色块在筒内交融。
“这是什么?”他欣喜问。
“一种舶来品,叫做万花筒。我小时候最喜欢玩这种玩意了。”白雪笑着答。
千寿郎如同一只欢腾的喜鹊,问:“那这个也是么?”
“这个是望远镜,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你试试。”
千寿郎感叹:“哇——好厉害!”
白雪凭借着第一印象,自认为他不是太过于闹腾的孩子。所以应该不会喜欢跟运动有关的玩具,也不是女孩子,喜欢一些装饰性的娃娃。
索性就给他挑了这两样,闲来无事时,能安安静静地瞧上两眼,乐趣十足。
“你喜欢就好。”她说。
千寿郎攥住袖子绞了绞,“那,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神宫司大人!这是我除了兄长之外的人,第一次收到礼物!我会好好珍惜的!”
他兴高采烈,转头问杏寿郎:“兄长大人,我可以请神宫司大人来家里吃晚饭么?”
炼狱杏寿郎难得见自家弟弟心情不再怯懦忧郁,他重重点头:“唔姆!”
“神宫司大人,不知您是否有空?”千寿郎一脸兴奋。
“呃……这个嘛……”
白雪迟疑了一下。
千寿郎双眸水汪汪地紧盯她,什么话也没说。
白雪不忍心拒绝,点头答应了。
“好吧,不过,我可能要回去一趟,把这些行李都放下再来,没关系吧?”
“嗯!”
千寿郎神采飞扬,“太好了!那我去准备做饭!刚好神宫司大人来的时候,就能开饭!兄长大人,能不能麻烦你再去采购一些食材?”
他还记得,甘露寺小姐那惊人的食量,想必神宫司大人也差不多吧?
杏寿郎:“唔姆!”
“那一会儿见了!神宫司大人!”
“好,一会儿见。”
白雪暂别兄弟两人。
她漫步回到宅邸门前,叩了叩。
“啊呀…大人您回来了。”
老婆婆慢悠悠地打开门,让至一侧。
白雪迈了进来。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下人们将院子里打理的有条不紊,落雪清扫得干干净净。
“辛苦各位了。”白雪浅浅鞠躬。
“大人讲得哪里的话,大人去外头杀鬼,保护我们这些平民,我们也要竭尽全力服侍好大人啊。”
老婆婆抓紧吩咐:“快去给大人备饭,大人奔波了这么长时间,估计累坏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一会儿去炼狱家作客,你帮我把这些都放起来吧。”白雪将包裹递给老婆婆,“这些就不用了,这些是我的私人物品,我放在自己房间中就好。”
她回到屋子里,将新买的衣物叠好放进柜子里。
“啪”地,一件东西折了出来,砸落在地上。
白雪弯腰捡起。
《当代社交心理学》
想起来了,这本书,是前天买的。
白雪翻了几页,没意思似得,又给扔了回去,没怎么当一回事。
她褪下腰间的日轮刀放下,独自前往炼狱家的宅门前,抬手敲门。
白雪伫立在前,迟迟无人来应。
两双大门裂着许宽的缝隙,并没有栓上。应该是千寿郎给她留的。
白雪越过木槛走了进去。
刚一进园子,展眼就看见了炼狱杏寿郎。
他穿着大敞的和服,斜倚在屋子的缘侧(室内与室外的过渡空间,上有房檐,可坐)的方柱旁,手里陶制的酒坛歪在小腹上,里面早被喝干了,空空如也。
白雪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走近了,一道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
他全身的模样邋里邋遢的,喉间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她捂了捂鼻子,嫌弃地瞪了一眼。
猫头鹰前辈怎么还有酗酒的习惯?
而且,距离他们分开才不过一个小时吧?他竟然已经烂醉了。
她非常讨厌喝酒的人,若是心情好小酌几杯,添一添兴致还可以理解。喝得天地都不知为何物了,那可还得了?
白雪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某个高大开朗的形象,在她脑中默默碎掉了。
她胸腔里陡然漫开的寒意,冷冷地道:“前辈。”
话音未落,醉梦中的男人蜷起身子,酒坛碌碌滚落。
他翻身动了两下,并没有醒。
“炼狱杏寿郎!”
她气不过,再次唤了两声。尊称也不叫了,直接喊了人家的全名。
“你给我起来!”
炼狱槙寿郎缓缓睁开眼,撑起上身,因宿醉的头,痛得愈发清晰,他揉按发疼的额角,沉痛地呼出了声。
他抬眸,视野里廊下的人影模糊不明,看不清面容。对方开口的刹那,严厉的语气与声音,慢慢地与某人重合:
“炼狱槙寿郎、炼狱槙寿郎,你快点给我醒醒。”
“瑠火?”
槙寿郎心头一颤,弥蒙中从缘侧跌到了地上。
白雪一闪,躲过了。
槙寿郎忽然用力,拽住了她的衣角,“瑠火……”
“哈?”
她肉眼可见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