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跟班们嬉笑哄闹,有人还拿手机录着像,那闪烁的小红点,如同恶魔的眼睛,见证着季野的屈辱。
教室里,同学们目睹他被刁难,却都选择做沉默的旁观者。
昔日的同桌在看到季野被张振宇当众凌辱时,却只是悄悄别过头,不敢吱声;后桌的张珍霖看到季野桌椅被掀翻,书本散落一地,整个人的衣物也全都被张振宇玩弄的破烂不堪,也只是犹豫一瞬,便低下头假装忙碌。
在这片冷漠里,季野孤立无援,像置身冰窖,每一丝求救的呼喊都被冻在喉头,无人回应。
一次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被褥,校园成了季野的恐惧源头,季野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
季野开始了频繁逃课、旷课,拖着沉重步伐回到校外那狭小昏暗的出租屋,“砰”地关上门,像是把所有危险都隔绝在外。
原本温馨的房间如今却杂乱无章,泡面盒堆积在角落,衣物随意扔在床边,季野整日蜷缩在被子里,手机屏幕亮起是程嘉发来的消息,季野却无力回应,满心都是对学校、对未来的绝望。
学校的考勤记录上,季野的名字后那一个个刺眼的旷课标记越来越多,老师终于察觉到异样,多次联系无果后,拨通了季野家长的电话。
陈晓华接到学校电话时,脑袋“嗡”地一声就炸开了。她的脸涨得通红,愤怒在胸腔里翻涌,嘴唇都气得微微颤抖。
在老师办公室,看着季野那惨不忍睹的考勤表,陈晓华怒气冲天,声音颤抖的问:“老师,这孩子一向懂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师无奈摇头,将季野近来成绩下滑、神情恍惚等情况一一告知。
陈晓华心急如焚,走出办公室,望着校园里人来人往,却不知儿子究竟藏在哪片阴影之中,陈晓华一边拨打着季野的电话一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他到底在想什么!”陈晓华在心里怒吼着。
陈晓华在学校附近的街道上盲目地转了几圈,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之前季野曾提过的那间出租屋,那是他和程嘉一起居住的房子。
好在陈晓华之前专门问季野要过一次房子的定位,连忙打开手机跟着定位找到了出租屋。
陈晓华心急如焚地赶到出租屋。推开门,看到季野蜷缩在角落里,头发蓬乱,眼神空洞。
陈晓华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大步上前,指着季野就骂:“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我们辛苦供你读书,对你寄予了那么大的期望,你倒好,直接旷课逃课。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你是不是想把自己的前途都毁了?”
季野低着头,一声不吭,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角。
陈晓华继续数落着:“你以为这样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吗?你这样做对得起谁?你爹每天辛苦工作,导致的出了那样的事,现在干不了活,我又为这个家操碎了心,你就用这种方式来回报我们?”
骂着骂着,陈晓华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孩子会乖巧听话,努力上进,可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季野低着头,听着母亲如利箭般的责骂,心中五味杂陈。他的内心像是被暴风雨席卷的海面,愤怒、愧疚、委屈与无助相互交织碰撞。
季野觉得母亲根本不了解事情的全貌,就一味地指责自己,那些霸凌的缘由、那些在学校里遭遇的不公与排挤,她一概不知,只是站在所谓“期望”的高点对他进行批判,这让他想大声反驳,想把心中的愤懑一股脑儿地宣泄出来。
可季野深知,他根本不敢宣泄,他不敢让母亲看到那样不堪的自己,哪怕自己是被害人……
委屈的情绪也在心底蔓延开来。
那些在学校里被同学孤立、被恶意针对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现,他想要诉说,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只能任由那委屈在心中发酵。
季野感觉自己像是在黑暗的深渊里独自挣扎,无人理解,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