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人在一瞬之间拥有了匹敌世界的力量(超越者),为何不因此放浪形骸?
一个憎恶异能力的普通人,却因为异能力而成为天下人恐惧巴结的对象,为何不因此狂躁震怒?
有了强大的力量,却没有足以与之匹敌的思想,好比过江枯木,既无存在之基,也无存在之实。
费奥多尔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
他绝对,绝对没有内涵某个人的意思。
但伟大的思想或许确实能孕育伟大的力量。
“需要说明的是,死屋之鼠内部有关那位的信息也近乎于无。”
费奥多尔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他眯着眸子,目光流转至身旁之人的面容上。
“情报并不会凭空而来,但我安排的探子在进入图拉市后,长则三五天,短则仅仅几个小时,就会被驱逐。”
“虽对所需情报一无所获,但一无所获同样是难能可贵的情报,不是么?”
两人鼻尖相抵,于是那一羽青蓝便愈发惹眼。
南宫珏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期待地问道:“……好看吗?”
“当然。”魔人从不吝啬他的赞美,“您身上蕴含着我对东方人所有的美好印象。”
手下是柔软的丝绸,细腻的织缕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指腹,像是猫舌头上的倒刺,细细密密。
“典雅、含蓄,当然还有与之相对的……热情,脆弱无法削减您的魅力,我透过此看到了您的心。”
南宫珏用手背抵住他的眉眼,以此掩饰自己因为赞美而泛红的面颊。
“嗯……”许久未同常人正常交流的存在,确确实实被这声声赞美扰乱了心弦,“不如,我们换个话题。”
“比如你的赌注……好么?”
“若我赢了,我向您请求一个承诺。”
虽然双目被遮着,但对方大抵没用什么力道,费奥多尔抵着这人的手腕,感受浅浅的脉搏的跳动,稍一用力便将其推开。
费奥多尔有些恶趣味地吻了一下他的腕骨,故作顺从道:“我还有什么赌注呢?我的灵魂被您抚照,思绪被您纠缠,连此身都已承诺随您前往另一个世界。”
费奥多尔愉悦地眯起眼睛,“您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呢?是我全身心的顺从,自下而上的依赖,抑或某些被您喜爱却无法言说的特殊的……”
这话还没说完,费奥多尔被捂住了嘴。另一人闭上了眼,费奥多尔能清晰看见他那颤抖的睫毛,绯红的眼尾,一切一切,有趣极了。
“别生气。”费奥多尔托着下巴,做出思索状,“方才说到哪了?
啊,是的。
一无所获,本身就是一种收获。”
“有关于那位超越者(托尔斯泰)的猜想,我首先排除了类似与魏尔伦一类的,毫无前提的杀伤力。
其次,有关我的探子在图拉市的遭遇,我判断,他对某一块区域有着相当程度的掌控力。”
“那么再大胆些呢?”那黑色的发丝绕上指尖,将思想拉扯得更远,“一位超越者的实力显然难以想象,那么又是哪种尺度的呢?”
“是控制的范围越广,还是控制的程度越深呢?”
“鉴于那人几乎从未离开过图拉市的行为,我认为是后者。”
欣赏,赞叹,虽然神明不曾开口,但他同样不吝啬赞美。
“况且……”费奥多尔目光流转,“您的赞许,是否能说明,我的猜测已有万分之一的准确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