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仔细揣摩她这句话下的态度,飞速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姜南蕴:“?”
沈随说:“你帮我,就是我帮你。”
姜南蕴朝他投去意外一眼,也没说到底认不认同。只是沈随再拿起剧本时,左侧的肩膀忽然多出了一份不轻不重的力道。
温热的气息错不急防地喷薄在他颈间,她每一下或轻或慢的呼吸都变得如此令人煎熬。
最要人崩溃的是,她耳朵纤瘦的骨骼,还厮磨着他的锁骨,像在寻找一个妥善的位置。
忍受着这难言的颤栗,他那里隐隐有了要翘起的迹象。
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用剧本往那里遮了遮。接着女人的台词再开口时,他此刻的状态竟出奇的符合了卫重当下的心境。
难言的,带着阵阵无法与心上人诉情的失落。
强撑的,仿佛下一刻就会经脉错乱,濒临破碎。
惊慌的,内心在失序,每分每秒都无法遏制的那份急切。
......
接着情境往下。
——车厢内剧烈晃动。
姜南蕴模拟马车颠簸后的动态,小幅度侧了侧脸。发丝蹭到另一个人的发丝。
——宋时欢一时不慎,血色全无的唇紧紧贴在了卫重的脸颊上。
——落下一枚冰凉,又极致酷烈的吻。
望着剧本上的这两句话,沈随的眼眸愈发水润黑亮,两片唇瓣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紧抿了。他略有失神,虚焦地扬眼看向窗外,局促期待着某个时刻的来临。
姜南蕴也正盯着剧本里同样的两句话。明明知道下一个动作她不可能会去做,但仿佛有某一瞬间,她果真入戏了,竟然真的想......
意识到侵入进她脑海里的荒谬想法,她猛然抬头,气氛顿时冷却骤降。仍觉不自在,她又往沙发左侧挪去一些。
“......”
感受到肩上的脑袋离开,沈随蓦地一怔。
明明五分钟前,他都开始后悔自己耍了小心机,而后自食恶果,几乎要痛烈欲死。可此时此刻,他又很不能她再靠自己近些,再近些。
像得了变态的自虐欲,他微微仰了仰头。垂下时,看见身侧她压在沙发上的手掌。他喉结咽动几下,鬼使神差,食指勾过去她的掌心,然后轻轻挠了挠,羽毛一样。
女人浑身触电一样,愕然收回手。
男人无辜地看进她的眼睛里,面色疑惑:“姐姐?”
他太过自然,好像出问题的是她自己。
“......”
可这太不对劲了,姜南蕴想。
她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刚才对戏时的每一幕画面。她头始终窝在他颈侧,并看不见沈随的脸。所以,他脸上是怎样的表情呢。是自己,还是卫重?
她呢?
她又是姜南蕴,还是宋时欢?
混乱的思绪还未能被她规整,沈随再度出声,好像他的心思始终都在对戏上面,干净而纯粹。
“刚刚那遍,我的发挥还可以吗?”
姜南蕴怔愣半秒,眼睛眨了眨。想不通,那就都不再去想吧。
就现在这样,不也很好吗?
她于是收回所有杂乱的思绪,清一清嗓,夸赞:“很好。”
男人莞尔。
姜南蕴打趣他:“要不等你毕业了,也进圈来演戏吧。”
沈随一顿:“嗯?”
“就是觉得......你的演戏天赋比我要好很多。”她稍微叹气,“这才只是第三遍,就已经能把卫重演绎得很生动了。”
沈随:“......”
他短暂哑口,最终低声说:“你们演戏,不是有个专业名词叫解放天性吗?”
说起这个词,他再次确认剧本仍盖在尚未平息的那里。
“所以?”姜南蕴觑他一眼。
沈随低笑一下:“剧本里,宋时欢刚及笄。不管是身体年龄,还是心理年龄都很小。”
“嗯。”姜南蕴觉得他分析得有道理,示意他继续。
沈随说:“所以想要演好这样一个年龄比较小的角色。姐姐你也可以试着以这个年纪会有的说话、甚至是行为模式去解放一下天性。”
姜南蕴渐渐品出些不对味,但人把话都铺垫到这儿了,她也想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于是问:“所以你觉得我要怎么做呢?”
沈随眼底瞬间明媚了。
“我觉得——”他的笑意再难掩饰,“要不,你叫我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