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步履坚定地走出了小院,准备面对未知的命运和全新的挑战。
一个通体雪白的锦囊飞到他的手中,不等他回头千清真人传音于他:“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切不可打开此锦囊。”
拿到和离书之后,晴山便带人回了长信侯府,把杨明珠的嫁妆搬走。
承德帝赏赐的郡主府虽然久无人居,好在府中家具一应俱全,晴山便先带着杨明珠的嫁妆和先前一同陪嫁仆从先去了那里。
几经辗转,先前杨明珠让杜承元画的画像不慎丢失。裴松月只得让杜承元凭借记忆重画一幅。
杜承元紧握着画卷,步履匆忙地穿过宫廷的红墙绿瓦。
祠堂纵火案是长公主亲自交代下来的,事关昭华郡主安危,大理寺很是重视。裴松月有心锻炼他,他也想好好表现一番,争取开春能去临渊查案。
手里的画像是他凭借记忆重新勾勒而成,为求万无一失,他特意进宫请郡主过目,却不料杨明珠双眼已盲,只能靠晴山来确认。
晴山当初虽然也看过那女子的画像,但有段时日了,她也有些忐忑,生怕自己忘了哪些细节。
“杜大人,这朱砂小痣的位置,要更靠近眉心。”晴山想了想又道:“杨四小姐你见过吧?”
“这朱砂小痣的位置跟她的一样。”
晴山的语气很肯定,杜承元有一瞬间的迷茫,他心中浮起一个想法,也许这粒朱砂小痣就是关键线索。
他看向杨明珠,见她只是爱怜地轻抚受伤的狸奴,并未出声指正,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携带着最终的画像,杜承元踏上了归途。
他的脚步依旧是匆忙的,官靴坚硬的鞋底在青石板上回响。就在他即将离开这个金碧辉煌却又充满了规矩和束缚的地方时,五公主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宫道尽头。
“哟,这不是忠信侯家的小世子吗?”
李玄颂一身朱樱色宫装,衬得她有几分盛气凌人,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屑与戏谑,声音尖细,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怎么?又来宫里给哪位贵人作画了?”
“微臣杜承元参见五公主。”杜承元恭敬地跪下行礼。
他曾因为给李玄颂画像,与她生了些嫌隙,从那时起,李玄颂便记恨于心,每次见到他都免不了讥讽几句。
“唉,真是可惜。”李玄颂并未让杜承元起身,“即便你画技再怎么高超,也继承不了任何爵位。哈哈。”
杜承元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没有回应,只是微微低头,等待李玄颂从她身旁走过。
李玄颂偏不如他的意,她微微低下头,凑到杜承元的耳边道:“谁让你是......”
“公主!”杜承元忽然抬高了声音,大喝一声。
“大胆!竟然敢对公主无礼!”李玄颂身边的侍女说着便要去治杜承元的罪。
李玄颂抬眼,目光扫过,那侍女立刻缩着脖子后退。
“公主慎言。”杜承元低着头,声音淡淡的,又恢复了温和有礼的模样,仿佛方才失态的人另有其人。
李玄颂冷哼一声,而后越过他向前走去。
福阳宫。
五公主的寝宫内,杨芷柔捧着一盒奇珍,那是她从金光楼搜来的,据说是从一个距离大周很远的小国买来的暖玉,有美容养颜之效。
杨芷柔的脸上堆满了献媚的笑意,她目光闪烁,似乎已经预料到这次讨好将大获成功。毕竟,没有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然而,李玄颂的心思却不在这些俗物之上,她的眼神透过精致的窗棂,凝望着外头的积雪,仿佛在追寻着某个人的身影。
杜承元的名字在她心中如同一缕轻风,难以捉摸,却挥之不去。
今日的相遇,他还是如此冷淡,仿佛她不过是一个无理取闹的路人。
当杨芷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玄颂不耐地摆了摆手,任由那些从宫外带来的新鲜玩意儿静静躺在桌上,无心欣赏。
见李玄颂对暖玉兴致缺缺,杨芷柔又拿出了从市井街巷买来的小玩意儿。
“公主,这是外头最时兴的小玩意儿,您瞧这颜色,这质地——”
杨芷柔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李玄颂已经站起身,走向窗边。
杨芷柔带给她的这些小玩意儿,杜承元原先也给她带过,草编的蝴蝶和蚱蜢、西街的青梅酒、会跳舞的鸭子.......
眼前的这堆小玩意儿,只会让她控制不住地想到昔日的杜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