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赶紧替谢凝霜说话:“霜儿不是凶手,你不是霜儿店里的伙计吗?整日陪在她身边,她什么时候作案?”
兰厉丝毫不觉得愧疚,张口就来:“我每天快至午时才去阡陌坊上工,怎么知道她之前在做什么?”
谢凝霜翻了个白眼,索性拉着白渺转身往巷子外走,白渺呸了一口,仰天长啸,幽怨的声音回荡在巷口,惊起一群鸟雀。
“没天理啦!午时上工,月俸三两银子?!这就是命运的参差吗?师娘,我要回家——我不干了,我要回白鹤村——”
谢凝霜把从兰厉那弄来的桃林香挑出一些,化验一番,白渺在一旁肉疼似的不停嘱咐谢凝霜给她留点。
夜半三更,白渺捂着剩余的桃林香沉沉睡去,而谢凝霜却失眠了。
她分解了这香膏的成分,发现与她之前制作的炼妃香膏之间差了一物——深海鱼鳞。
谢凝霜恍惚又看见炼妃的尸身,那宛若深海之鱼的勾人面庞,记起她曾在师傅的藏书库看到过关于楠国的一种香膏的介绍,与此香膏极为相似。
桃鳞香。
是巧合吗?谢凝霜久久盯着小碗里的桃林香,太阳在天边露出金芒,透过窗户/射/进/来,晃了谢凝霜的眼。
她想起她曾好奇问过师傅桃鳞香的来历,师傅只说:“这是楠国皇室的香,珍贵无比。”
那么,百香阁是怎么弄到深海鱼鳞的呢?京城地处中央,四周都无海洋,只有河流,河里是断断不会产出深海之鱼的。
所以……
百香阁还有秘密没被挖掘出来。
·
等白渺睡醒,谢凝霜正捧着渡鸦送来的信纸看着,白渺随手拿了一个鸡蛋剥着壳,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信哪来的?”
“大理寺少卿。”谢凝霜把信纸递给白渺,白渺咽下最后一口鸡蛋,阅读起来。
死者一,林姓女子,年芳二八,一月前大婚,现居西市沟头里,于一月前报案失踪,两周后发现横死东市街头,尸身被制成人偶,所用香料为桃林香。
死者二,柳姓女子,年芳二十,育有一子,现居西市柳头街,于一月前失踪,两周后发现死于东市街头,尸身被制成人偶,所用香料为桃林香。
失踪者一,刘姓女子,年芳及笄,三日前行簪礼,现居西市归来坊附近,随后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失踪者二,王姓女子,年芳二八,现居西市麻坊附近的茶园,于五日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失踪者三,百花楼歌姬蝶双,年芳二十,于八日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白渺把信纸交还给谢凝霜,喝完了最后一口粥,咂咂嘴:“咱接下来是去死者和失踪者家里访访?”
谢凝霜点点头,又看了眼信纸所述地点,忽然觉得有的地点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二人路过阡陌坊,谢凝霜朝那边望去,大门已经被贴了封条,有两个烽火营将士在把守,目光一转,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与另一个烽火营将士起了冲突。
谢凝霜跟白渺悄悄走过去。
“都是那个人偶惹的祸!要我说,这次失踪案一定跟谢老板有关!!我女儿也不知现在在哪受苦,就连是否还活着都不好说。我一定要见谢老板,让她把女儿还给我!!!”
怪不得眼熟呢,这不是三天前去阡陌坊出手阔绰,直接买下人偶的那个男子吗?在他之前还有百花楼的艺伎鱼鲤……
那将士看见谢凝霜的官服,朝她行礼。
中年男子看见谢凝霜,不顾左臂伤痛,立刻扑了过来。
“寺正大人,请您为草民王猛做主,让罪人谢凝霜伏法,让我女儿平安归来!”
谢凝霜嘴角几不可查的抽了抽,赶紧扶起王猛,语气似有严厉:“谢凝霜现在正在死牢关押候审,暂时未发现她与此案件的关联,您的女儿本官一定会为其主持公道!”
白渺眼神正要示意烽火营将士将王猛拉开,谢凝霜又低声说道:“请问本官可否去令爱居所查找线索?”
王猛闻言即刻备车,将谢凝霜和白渺送至王氏茶庄。
路途谢凝霜问王猛手臂是如何受伤的,他苦笑着:“一开始扭伤了,后来找女儿又摔了一下,彻底伤透了。”
谢凝霜点点头,来到了王猛女儿王媛的居所。
她的居所在整个茶庄的最里面,隔着一条游廊隐在其后,除了拱门外,四下无任何出口。
高高的院墙仿若囚笼,给人一种禁闭之感。
王猛让下等丫鬟小萍带二人去王媛的居所,又让嬷嬷准备饭菜,一副要留她俩直至女儿归来的架势。
谢凝霜走进王媛居所的拱门,沿着小路急行,小萍推开王媛的卧房门板就要退下,谢凝霜却叫住了她。
“你家小姐平日可有好友,或者一同出游玩乐之人?”
小萍嘴唇微微一动,又立即闭上,摇摇头,眼中闪烁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