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的罪行洗清了。”司马玿慢悠悠地对谢凝霜说,可是,谢凝霜却依旧皱着眉。
“怎么,于心不忍?”
谢凝霜摇摇头:“寥霖与林老确实可怜,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司马玿的书童递上一份卷宗,谢凝霜接过去扫了一眼,应该是司马玿亲笔。
字迹娟秀有力,横折分明的正楷体。
她快速翻完。
“君临?”
司马玿点点头。
“这一切确实有幕后主使,应该跟红心和墨阁有关。”
“指使寥霖跟林老此番行动的神秘女子,应该就是君临。”
“寥霖直接表明了他是受人指使,而林老声称是因为记恨没有让他来制作人偶,纯属无稽之谈。”
“我猜,是因为君临跟他有约定吧。”
他们蛰伏了太久,终于按捺不住了。
司马玿打了个哈欠:“今晚好好休息吧,人在狱中跑不了,我加派了人手,不会出事的。”
谢凝霜点点头:“我去看看白渺,今晚守着她,我怕出意外。”
她说完,便往大理寺医馆而去。
兰厉就站在医馆门口半眯着眼小憩,听到脚步声也没有睁眼。谢凝霜抬起脚便踹:“别装死起来——”
兰厉“听话的”一跃而起,落在谢凝霜身后,而谢凝霜收不住力,一脚踹在门框上,震得牌匾抖三抖。
谢凝霜哀嚎出声,兰厉抱臂看热闹:“谢老板脚力不错,看起来还挺有精神的,我放心了,明天应该可以开业了吧?”
谢凝霜疼得飙出眼泪:“脚崴了,不行……”
兰厉若有所思点头:“那我继续带薪休假,挺好的。”
谢凝霜:“……滚啊——”
兰厉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我滚我滚~”
兰厉转眼便消失在大理寺门前,谢凝霜揉着脚腕往医馆里走,白渺就静静地躺在床上。
防腐液的味道还在,白渺一身里衣被人换下,盖着棉被,面目安详。
谢凝霜心里发慌,她见过尸体,可是当尸体变成身边亲近的人时,仍然会恐惧。
幸好,白渺还没有像她母亲一般成为尸体。
谢凝霜拉过椅子坐在她身旁,帮她把碎发捋一捋,便支着手臂,慢慢睡去。
一股甜香袭来,谢凝霜半昏半醒见似乎听到了唰唰声和铁门开启声,她并不知道,此时死牢内的事情远超想象。
兰厉往住宅走去,路过百花楼旁的梅树,一张牛皮纸卡片正巧砸在他手里,鱼鲤正含笑看着他。
兰厉哼了一声,一转身往胡同而去。
昏暗的胡同里,兰厉点燃了卡片。
如果他不接这次任务,那么任务人便是竹。
兰厉啧了一声,真麻烦。
他不想谢凝霜被卷进来,以她的个性,听到声响一定会出来查看。
兰厉把衣服翻过来,青衣之背是一身黑色,他一跃而上翻进百花楼,鱼鲤正给他留了门。
“你打算接了?”
兰厉烦躁的伸出手:“给我。”
鱼鲤噘着嘴,把三支个细竹筒递给他:“不要再蠢到往嘴里吸哦~”
“都什么时候的事了,真是没完没了的提!”兰厉有些恼怒,脸颊罕见的微微有些发红。鱼鲤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满眼怀念。
第二天,睡醒的侍卫睁开眼便傻了般杵在原地,半晌,瑟瑟发抖的跑了出来。
谢凝霜从睡梦中醒来,白渺的手微微动了动,她急忙去叫薛大夫,与侍卫们打了个照面。
“不,不好了,昨天押回来的犯人都……都死了……”
司马玿的书童立刻跟着侍卫们去牢狱,谢凝霜也紧跟其后。
小萍口吐鲜血而死,面目痛苦,似乎是毒发身亡;林老跟寥霖皆是被一刀封喉,身边用匕首插着一张纸片,上面是一颗被利刃贯穿的红色心脏。并署了一行小字——
来日方长,墨阁,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