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霜一个头两个大,赶紧询问事情的详情。
据白渺所述,上次她救了司马逸一命,司马逸便觉得她很特别,虽然手段低劣,但是人还不错,就想纳她为妃。
白渺哭丧着脸,宛若杀猪一般哀嚎着:“霜儿,我是说过想要美男金银,可是司马逸也不是美男啊!况且……沈学士……”
谢凝霜心领神会,她握住白渺的手,“你真的喜欢沈寒?”
白渺有些茫然:“或许吧,我就是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开心,沈寒知书达理,总是那么沉稳,总觉得……我俩挺合适的……”
谢凝霜应道:“既然你不喜欢司马逸,那我就想办法帮你。不过沈寒那边知道吗?”
白渺摇摇头:“我不确定他知不知道我喜欢他,不过他对我挺好的,也很温柔。”
“我看他对别人也很温柔。”谢凝霜一盆冷水浇了下来,白渺着急辩解:“他对我跟对别人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谢凝霜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瞧着她。
“就……”白渺语无伦次,脸颊涨红,“哎呀,反正是一种感觉啦!霜儿你是不会懂的!”
“我懂啊。”谢凝霜语重心长吐出瓜子皮,看着一脸似乎颇为意外的白渺,“我心里也有一个类似的人。”
白渺刚想问是谁,谢凝霜起身上床:“先睡觉,我有法子帮你逃婚。”
·
竖日,天亮了大半,白渺起身收拾一番前去大理寺抄案件卷宗,谢凝霜则前往阡陌坊,等那个能帮白渺逃婚的关键人物。
油条仍在卖力的擦拭柜台,小渡嘎嘎叫了几声,吵醒了团子,团子飞扑之上要抓小渡,小渡飞到横梁上俯视着团子,团子急得也叽叽叫了起来。
快到午时,兰厉带着一身酒气,堪堪迈进阡陌坊。
谢凝霜掩鼻皱眉,质问一声:“大白天就喝酒?还喝成这样,像什么样子?阡陌坊伙计不得饮酒!”
油条跟着附议:“我赞成,兰兄,我父亲就是天天酗酒,导致与家族决裂,然后壮年而亡的。”
兰厉似乎还在发酒懵:“……”
谢凝霜也顾不得兰厉是否清醒,不过此时去问,或许效果会好一些,毕竟他神志不清,指不定就答应了呢。
“兰兄,你兄长在书院任职?”谢凝霜笑意盈盈,兰厉往后退了退,一脸警惕。
“昂,怎么了?”
“沈寒是不是你兄长的同僚?”谢凝霜凑近了一步,兰厉挠了挠侧脸。
“你该不会有事要找我吧?怎么一个一个的都要找我……”兰厉嘟嘟囔囔着,谢凝霜无视了他的话。
“你帮我问问沈寒,愿不愿意先跟白渺订个婚。”
兰厉刚要开口,谢凝霜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许拒绝,人命关天!”
兰厉意外听话的点点头,“我也有事要拜托你。”
团子被酒气熏得一下子蹿进了里屋,油条追着它而去,谢凝霜感到颇为意外,兰厉拉着她坐在桌案旁。
“赵家有喜,你带着小跟班去一趟。”
“就这么简单?”谢凝霜有些不可置信。
吃席的事,为什么要特意嘱托她呢?还有……为什么一定要拉上白渺?
谢凝霜还要问上一问,兰厉却支着头睡了过去,但愿他还记得自己答应她的话。
·
时间回到早朝后。
兰厉大难不死,必要作死。
他呼朋唤友叫上一堆同僚去极乐楼消遣,这其中也有沈寒。
酒过一旬,各人谈天说地,聊的是江山稳固,社稷安康。
酒过二旬,各人谈抱负,谈理想,聊的是升官发财,平步青云。
酒过三旬,各人晕头转向,吐了一地。遂开始漫无目的,闲聊八卦。
甲举着酒杯,摇头晃脑道:“从年前开始,京城就不安分,先是人偶娘娘案,又是簪娘横死,我看啊,京城要变天了。”
乙给自己倒了一杯,凑近了他们,低声道:“据说两次案件都有大理寺的白录事参与,这白录事刚进大理寺,是不是有什么门路啊?百里老弟,你说这白录事到底是从哪来的?”
沈寒笑笑,回答:“白录事天生机敏,是个人才。”
众人打趣道:“百里竟然这么器重她,不如下聘礼娶之?”
沈寒低下头,喝了一口酒,众人起哄:“他害羞了,好像未过门的大姑娘!”
丙饶有兴致道:“要说咱书院的婚事啊,真是一波三折。前有刘学士嫁妹妹,妹妹死了,后有兰学士订婚,未婚妻跑了。我看啊,百里兄你可悠着点吧。”
众人脸色一变,顿时鸦雀无声,觑着兰厉的脸色,兰厉淡定喝完酒,把酒杯往地上一摔,当啷一声,丙缩了缩脖子,解释道:“兰兰兰,兰兄我无意冒犯你,只是无意口出狂言,还请兰学士不要拉我出去切磋……”
众人缩着脑袋,像一盆盆打蔫的绿植,不禁想起上次那个冒犯了兰厉的学士被拉出去切磋,然后被打的鼻青脸肿赛猪头,一连请了一个月假的情形,一时劝慰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