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因为长公主在缉拿要犯,所以各家各户闭门不出,纷纷拉上了窗帘。
街道上静悄悄的,唯有接连不断的风声呼啸而过。路旁地上的叶子不住地打旋又落地,一道道黑影穿梭而过,迅猛矫健,目的地全部都是同一个地方。
仁弈庄看起来只是个普通村落,傍晚炊烟袅袅,一派祥和。
那个自称冯爷的老爷子此刻正在院子里烧玉米吃,火堆里的火苗忽闪不定,他似是预感到什么,急忙拄着拐棍往屋内走去。
一道道黑影凭空出现,围住了他。
冯爷瞪大了眼,眼前这些人一身黑衣黑面纱,身手敏捷,竟然是烬国的死士,不应该啊……
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冯爷眼皮一跳,大喊救命,却听到周围的厮杀声和哭嚎声,滚滚浓烟起,遍地无活口。
大火连绵不绝,一直烧到他家门前。破败的木门变成了木炭,又坍塌下去;面前的死士死死盯着他,抽出了匕首。
他要死了。
冯爷看着他们,他下定决心,不可以让那帮人安息度日!
于是,他大喊着:“你们算什么东西?我帮没有孩子的家庭拥有孩子,成人之美有什么错?当年宫里那位,还不是从我这弄到了孩子才巩固了地位!你们不能……”
一个死士挥起匕首斩杀了他,剩下的话便无人知晓了。
第二日,葛薇站在空地前,指挥农人们开垦土地种粮。这些农人各个新奇不已。
烬国竟然还有这等地方没被开垦,简直暴殄天物。
他们一边闲聊一边干活,葛薇见这边无事,便回去复命。
而司马季兰此时,却有些焦头烂额。那位杀掉冯爷的死士已经领罚,因为杀的时机不对,被关小黑屋三日。
冯爷口中的宫里那位,到底是谁?难道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之中,有人是仁弈庄的弃婴?
还是冯爷为了给他们扰乱,故意撒谎?
一个即将就要死去的人,有必要撒谎吗?此事,看起来有必要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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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凝霜等在白鹤村的白鹤观暂居。因为观内狭小,所以谢凝霜跟白渺一个房间,兰厉跟沈寒一个房间。
早上谢凝霜叫醒了白渺,白渺半撑着身子,里衣滑下,漏出一半肩膀,谢凝霜帮她把衣服整理好,忽然顿住了。
她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右肩,那里有一个类似圆形的痕迹,还带着点点淤青。
谢凝霜看着倦怠的白渺,想着她到底是在哪受伤的。最后想到,白渺只有一晚上没有跟她一起睡觉,就是沈寒生气那晚。
而第二天沈寒阻止她进去看白渺的可疑行迹,以及白渺窝在被子里的困倦情形,还有之后白渺红肿的眼睛和沙哑的声音。难道……
谢凝霜晃醒了白渺,十分严肃地问:“沈寒欺负你了?”
白渺一脸茫然,想了想,睡眼惺忪看着她:“霜儿你魇着了?百里没欺负我啊?”
谢凝霜把铜镜递给她。
“渺儿你看,都青了!还说他没有欺负你?这是妥妥的家暴啊!你们还没结婚呢!”
白渺看着铜镜,忽然一囧,她语焉不详推开谢凝霜的手,试着转移话题。
“是不是就剩下你师傅的藏书库没有找了?”
谢凝霜不吃这一套,她直接起身,气呼呼道:“我要去找沈寒讨个说法!”
白渺闻言立刻抱住她的腰不让她走。
“真的没事,那晚我们就是……哎呀,没事没事,真的!”
谢凝霜看着白渺,十分严肃道:“恋爱脑可是会吃很多苦的。”
白渺:“……总之我没事,你千万不要去问,千万不要!”
在谢凝霜发誓不会在纠结此事之后,白渺这才放行让她离开。
房门关上后,白渺的表情开始不受控制的微笑。
“沈百里,你可真行,竟然还留下了痕迹,这么久都没消……”
谢凝霜来到院落,沈寒跟兰厉在下棋,她没有打扰,径直走向藏书库。
师傅的藏书库藏有上千本书籍,她要一本本翻阅找线索。
虽然以前她也看过这里的书籍,但是当时年纪小,只能够到下层和中层的书,上层的书她没有看过。
谢凝霜迅速翻完以前看过的书,这也用了她三天时间。期间兰厉进来送饭,饭菜热了凉,凉了热,谢凝霜几乎没有吃什么。
之后,她在上层书籍里翻出了师傅的五本日记,最后一本的最后一页还是他们跟施娘子的路程详情。
这些日记里不仅用密语介绍了那半成品红心的制作过程,还有他遇见谢凝霜的事,以及关于她的母亲的事。最重要的是,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夹着一首诗。
唯独这首诗不是密语,字迹也不是师傅的字迹,所以,有人来过这里,而且翻过师傅的日记!
谢凝霜庆幸这密语只有她跟师傅知道,因为师傅说过,这种语言是他自创的,这世间出除了霜儿没有人知晓。
既然师傅信誓旦旦说过,那么红心的制作心得就没有泄露。
谢凝霜暗暗放下心,抽出那张写了诗的纸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