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炎热多雨，麻雀落在谢府小院的青石板上，梳理着被雨水打湿的羽毛，叽叽喳喳好不欢快。

谢府仆役们寻来了上好的青玉，堆叠在谢雪莹房间，而此刻，谢雪莹正盯着那些玉发呆。

沈寒早已提前约了谢凌风，赶着巳时来到谢府，跟早已等候在门外的谢凌风打了照面。谢凌风把沈寒带到谢雪莹院落，二人敲敲门，得到许可后推门而入。

“书院沈寒见过三姑娘。”沈寒彬彬有礼向她致意，而她仍然神游天外，嘴里念着“好像……”云云。

谢凌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没有发现什么，他与沈寒对视，沈寒走过去拿起一块玉，站在谢雪莹床前。

“谢姑娘，这玉，像什么？”

谢雪莹迷茫了一阵子，忽然扑向沈寒：“青玉，是你吗？青玉！”

沈寒任由她抱着，伸手抚了抚她的背，温声回答：“是我，你还好吗？”

谢雪莹抬头看沈寒，忽然一把把他推开，神色带上了些许狠厉：“不，你不是他！你个冒牌货！！出去！！！”

谢雪莹撕打起沈寒来，谢凌风急忙拦着她，示意沈寒快步走出院落。

小院的仆役进进出出，不多时，谢凌风垂头丧气地出来了。

“问出什么了吗？”沈寒关切地看着他。

“没有，”谢凌风摇头：“莹儿的失心疯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沈寒沉思着，问道：“谢雪莹的失心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一个月前，或者再早一些时候。”谢凌风摇摇头：“我已经查遍了家里的仆役侍卫丫鬟，没有人可以下毒，莹儿也没有受到刺激，怎么就疯了呢？真是奇也怪哉……”

沈寒放下手，向谢凌风道：“一个月前……不如我们再去审审柳良，说不定会知道‘青玉’的事。三姑娘的失心疯，说不定是从这开始的。”

一个月之前，刚好是他们四人解决完赵府的事，然后去聆风镇的时候啊。

·

兰厉跟白渺站在流冰宫前，领事通报了二人的要求，不多时，一个少年便领着他们穿过嬉闹的人群，往后殿而去。

白渺看见流冰宫内热热闹闹，而她已经好久没有领过宫内的任务了，想到马上就要面见主子，心里难免忐忑不安。

兰厉一进内室便随手拿起茶壶倒茶喝，丝毫不客气，白渺则拘谨的站在一旁，等候“司马玿”。

外间传来脚步声，一袭紫袍的“司马玿”走了过来，看见白渺先是一笑，然后看见兰厉，又是一愣。

“见过九皇子。”兰厉倚着圈椅，把脚翘在桌子上，“九殿下莫要怪罪，今儿个我是来谈生意的。”

司马玿立刻收拾情绪与疑惑，端端正正坐在他对面：“何事？”

兰厉晃了晃手指，“三件事。”

“其一，白渺这个人我要借走了，至于时间期限……要看情况。”

“司马玿”笑着看向缩在一旁的白渺，点头一笑：“可以，流冰宫暂时不缺傀儡师业务。”

白渺：……

九皇子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把她给卖了啊——兰兄向来抠门到家，怎么可能会给她薪俸啊——

白渺处于崩溃之中，久久无法平复。

一定要让沈百里给她准备一桌子好菜，好好安抚一下她的小情绪，最好是极乐楼的菜，哼~

“其二，我需要找个人。”兰厉一抬下巴，眼神往白渺处瞟，白渺即刻拿出画像，对“司马玿”说：“九皇子，这是我根据鬼市当天的情况，凭记忆画下来的那女子的画像。如果有情报，还请通知我们，毕竟霜儿……”

“咳咳，其三，”兰厉打断了她的话：“帮忙找找谢老板的踪迹吧？”

“司马玿”微微皱眉，“这其二倒是可以散布消息去寻，其三就……”

谢凝霜毕竟现在是个红人，明面上安插人去寻，恐生事端。司马玿的担心是这个。

兰厉摇摇头：“九殿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的意思是，流冰宫不是有死士吗？”

司马玿暗地里倒抽一口冷气，但是面上依旧和善。

“什么死士？”

白渺一脸惊异，流冰宫内竟然还有死士？！

兰厉把茶杯往“司马玿”面前一推：“九殿下受惊了，喝一口茶水吧。”

司马玿端起茶杯，还未入口，茶杯被一支极细的箭镞穿透，茶水四溢，溅了他一身。

司马玿：……

兰厉你大爷的！算你狠！

“你往茶杯里放了什么？”司马玿依旧淡定，可是白渺不淡定了。

流冰宫真的有死士！

白渺看向兰厉的眼神透出了崇拜，兰厉微微一咳，看向“司马玿”：“春药，一滴就可以让人发癫，甚至对象不论品种……”

“打住，兰学士！”九殿下不想听到接下来兰厉的话，脸色微微黑了一些：“你要死士干什么？”

兰厉满意的点点头：“上次我去救谢凝霜差点挂了，就想着如果真的寻到她，希望能有人给搭把手。”

司马玿面色微微缓和了一些：“报酬是……”

“啊，”兰厉看向“司马玿”，卖了个关子：“这事，跟另一位官员有关，也跟你有关。”

兰厉说完，看向白渺，白渺一脸蒙圈，看向“司马玿”。

“司马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