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两人突然被急刹车刻意打断了当下的交流。
接着简霖的那双琥珀眸子便出现在后视镜,脸上仍然是温和的笑:“抱歉,刚刚不知哪儿来的狗,差点儿被我撞上去……没吓着你们吧?”
商羽声跟车睿禾面面相觑。
“没有没有。”商羽声忙道。
“没有。”车睿禾觉得怪怪的。
沿途的风景极快地掠过三人的视线,商羽声话痨的毛病依然没变,趁着车上的闲空跟车睿禾吐露了不少这大半年在英国发生的事,以及碰上了什么人。
他说,八月时第一次在酒吧狂欢,有个三十五岁的老变.态突然从后边儿摸了下他的屁股,还故意凑上前去冲他耳朵吹了口酒气:“Wow, delicious.”
“I like ur voice,its rly turn me on.”
“……”
真是又恶心又欠揍。
商羽声脾气可不是盖的,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揍了他一拳,然后竖着中指撒开腿就跑。事后才发现那是酒吧的老板,是个妥妥的老gay。
商羽声撩了把额前的柔发:“没想到老子的魅力连洋鬼子都难以抵抗。”
车睿禾:“……”车上还有半个洋鬼子呢,这话不合适。
“诶,听说你最近接了部古风题材的剧本,怎么样啊?”
车睿禾望向车窗外,云淡风轻地道:“还可以,我很喜欢。”
“是吗?能入你车大总监眼的剧本可不多啊,说说,这次的受役搭档选的谁啊?”
车睿禾嘴角顿时抽了抽,表示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商羽声却不依不饶:“说说嘛,至少让我知道,谁还能跟我商羽声共用一个老攻。”
车睿禾一脸黑线地朝后视镜那双不急不躁的眼睛投去目光,可对方却只回给他一个略显暧昧的眼神,灼得他赶忙垂下了眼睛。
他只好抿了抿唇,没好气地道:“这回我接的是受役。”
不出所料,商羽声顿时瞪大双眼,连话都结巴了:“什,什么?”
“你是受?”
“……”
“这这。”商羽声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问道,“那谁演你老攻?”
车睿禾就知道他会这么问,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便朝驾驶座上的那位扬了扬下巴:“他。”
空气瞬间宁静了。
……
按照梁颜的建议,车睿禾并没有跟随简霖的车赶往工作室,而是半道拜托简霖送自己回了车家大宅。
一踏进门院,周遭的气氛都变得严肃又沉重了起来。
车睿禾厌恶极了这种压迫感,但这感觉他却又最熟悉不过,因为这里是他的家。
“睿禾,你回来了?”门口的帮佣望着他的脸先是一阵震惊,又神色慌张地对身边的人道,“赶紧去告知老爷子和……”
“不用了。”车睿禾面色冷漠地推门而入,“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得知他回来,第一个从楼上赶下来的果然是他姑姑。
“睿禾,怎么从昨儿个到现在都没给家里回个信?”车蕊拉着他坐下,“知不知道我和爷爷有多担心你?”
“爷爷呢?”
“公司有事,恐怕今晚要很迟才能回来。”车蕊怜爱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换季天气,外面正是冷的时候,你说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多穿一些,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你应该好好地待在家里,想想今年的生日宴该邀请些什么样的人……”
“人就是人脉,人脉就是利益,是需要好好考虑的东西。”
“不过不要紧,姑姑已经替你想好了人选。睿禾,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期待吗?”
车睿禾撇头躲开她的手,语气略微加重了些:“姑姑,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儿了,我有自我保护和抵抗威胁的能力,包括抉择人生的权利。”
“至于生日,我不想办什么宴会,也不想认识什么人物,你能不能不要管我了?”
车蕊被他这么一通歇斯底里的话怔住了,眼睛顿时染上几分锐利:“睿禾,姑姑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你为我好!”车睿禾终于站起身来,他的胸膛不停起伏着,里面蕴含着积攒多年的委屈和不甘,但他压根儿不想在此刻暴露出来。
“晚上不用给我备饭了,我不饿,最好也别来烦我。”说完,他大步跨上楼梯,摔门把自己锁进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