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因为什么？”

卢翀手抚上丽寺额前的碎发，看着她的脸。她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优秀；就算是这样的出身，也不能避免世上的罪恶，甚至要承受比别人更多的痛苦。

“到底是什么能让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接受别人的审视和批判？我真的很想知道，我迫切的希望能和你一起分担。”

丽寺什么也没有说，她眼中空泛，不带一丝情绪，只是伸手触碰着卢翀的脸，从额头到眼睛，再到眉毛，鼻子......一下一下用指尖描绘卢翀的轮廓。

原本以为，这次又是自己独自一人，没想到在几近崩溃又鼓起勇气重建堡垒时，是卢翀一句：【我们回家吧】将自己从边缘线拉了回来……那句话好像给了自己可以哭泣的力量，被在乎的肯定，是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渴求的东西。

比起其他虚无缥缈的东西，为一句话而沸腾起来的能力似乎才是自己作为一个人的鲜活的证明。

手指在卢翀的嘴唇停下。只看见卢翀嘴巴一闭一张，眼中似乎含着泪。

她说：“很辛苦吧？”

“……”，丽寺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辛苦吗？倒也没有什么感觉，她习惯了。

“这么些年，走了那么远的路，肯定很不容易吧？”

她欲盖拟彰假装调整姿势，往卢翀的怀里更加靠近一些，又稍稍把头往卢翀的怀里窝，卢翀的手一下一下的摸着丽寺的头，就像安慰一个哭泣的孩子，一边摸一边说：“真是了不起呢......”

片刻依然没有听见丽寺的回应，卢翀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的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两个眼睛睁得大大的，水汪汪，尤其明亮。

是个十分需要被呵护的孩子！于是凑过去亲了一口，抱紧她。

丽寺有些呆滞，她不明白卢翀这个吻是为什么，特殊前提下的投入的吻在她看来似乎带着些许其他的含义。

卢翀明显的感觉到她心不在此，没有回应自己，心里也不觉得奇怪，她亲她的意思本来就是单纯的怜惜和爱护，但她怕丽寺不明白，于是捧着她的脸颊，一字一句的认真的说：“亲吻的意思是我会陪你一起走。”

反应了两秒丽寺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眼睛一亮，仿佛一瞬间往躯壳注入了能量，似是黑夜中点燃的一点萤火，又似是拂面的春风，眼前的一切似乎变得清明。

她不可置信的开口确认，声音已经哑了几分：“……一起走？”

卢翀温柔又坚定：“对。我和你。就是你想的那样，一起走。”，她敏锐察觉到丽寺的声音不对，拍了拍她的背起身，“我去给你倒杯水。”，下了床，走出房间。

在确认她走开之后，丽寺也坐了起来，面上已经看不见刚才脆弱无助的模样。她探身去拉开床头柜，原本放在格子里面的手枪已经不见。丽寺转过头看了一眼，听着脚步声，确认卢翀还没走过来，伸手往腰间一摸，掏出手枪放了回去。

是的，她早就知道卢翀把枪放在床头柜，她一向这么没心没肺。原本今晚的计划就是去和老板见面，没想到被卢翀搅和了，既然错过了机会，那就没有办法了。

没想到卢翀会跟踪自己，丽寺对她完全没有防备，她有些后怕自己对卢翀过于放心。

不打消她的疑虑不知道她还会做什么事，于是喝过水后两个人打起精神，坐在床上开始复盘这次的事情。

“你是不是养了一些学生？”

“学生？......你怎么知道的？”

卢翀自以为藏得很好。所有细节和对接都是经由别人的手，不过想想以他们的能力，查到这些也并不奇怪。

“你是不是以为用其他人的名义，就没有人能发现？”

“我确实养了一些学生，当时是想着以后安插在各个地方，作为自己的人......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