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乐趣很多,比如今天,我是被他戳醒的。
刚起床我没力气和他掰扯,闭上眼睛想再赖几分钟。他在尊重和折腾之间选了尊重的折腾,手机一放就上脸亲,东一下西一下,超级调皮。
亲到心满意足了,他才趴在我耳边呢喃:“小猪,起来。”
不想起。只是我刚翻过另一边,他又不死心的把我翻过来,弄得我不舒服,像被迫上班的咸鱼。
“俞年。”我喊他,想让他别闹了。
“嗯。”他的脸凑过来,手放在我左腹,痒痒的,我不得不收腿弓身,却意外将他的手卷入。我听见他在笑,说:“你大半天没吃东西了,起床喝粥,喝完再睡。”
“嗯。”当猪就要有当猪的自觉,我不想动,于是使唤“养猪人”:“你拿过来。”
“好。”他在我额头落下一吻,然后抽手去拿粥了。
我勉强睁开眼睛,边打哈欠边坐起身。外面好像还在下雨,楼顶排水管道形成的瀑布还没倒闭,稳定的为院子输送水源。我以为他捧个碗就过来了,没想到他把整个锅都端来了,贴心稳重得像Ai。
“简陋般的海鲜粥。”他说,“只有虾和车螺肉,还有香菇和芥菜。第一次做,应该是好吃的……”
有点想笑,“是吗。”
“应该吧。”他掏出碗和勺子盛粥,“我先尝一尝,应该没有毒的。”
“你还没吃吗。”
“没吃,我不是很饿,我想和你一起吃。”
“下次你先吃吧。”他怎么可能不饿,把醉酒的人捞回家耗费的体力不是一星半点,这么说只是为了实现最后一句话罢了,嘴硬的小子。
他学会一句非常好打发人的话:“下次再说。”
好吧,下次就下次吧,反正不是我饿肚子。
因为下雨不想出门玩的来福跑进来,蹲在锅边嗅。
他用手臂挡在来福面前,说:“你一边去,我哥还没喝呢。”
“你干嘛啊。”
“我们家你排第一,然后到来福,然后到我。”他一本正经解释,但转头又“贬低”来福:“去拿你那破烂盆来,快。”
来福大概能听懂个意思,转头出门叼盆了。
“你真的是……”我哭笑不得。来福今天什么也没干,这也能吃醋吗。
最后,他算好了量给来福的大饭盆装了一些,嫌弃的嘱咐:“小心烫,别看见什么都舔一口。”
虽然不知道它有没有听懂,但来福确实没有直接闷头干饭。
处理好来福的早饭,他那股顽皮劲又冒出来了:“好啦,剩下的就是我和我哥的啦!”
*
“好喝吗。”他喝完一碗,头靠在我肩上,问在书桌前慢条斯理喝粥的我。
“好喝。”非常新奇的口感,就是有点油。从小到大都吃的纯种白水粥,第一次吃带油的,虽然量不多,但有点不适应。
“那就好。”得到肯定,他三两下蹦回锅前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雨声淅淅沥沥,细密的雨丝囚住屋檐,湿润清爽接替连续一月浓热,农忙时节得到了来之不易的休憩。是时候该停下了,抛弃奔波劳累,享受短暂的清闲时光。
洗完碗回来,俞年坐在我旁边发消息。看样子是很重要的信息,他眉眼间的思虑浓得化不开。
我抬手想去舒展他拧成“川”字的眉头,但发现我躺的位置不太对,只能够到他的脸。我的动作无效得太明显,以至于干扰到了他。
他牵住我的手,向下搭在他肚子上,“怎么了。”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是大事。”他用指腹轻轻刮我手掌,忽然眼珠闪着光一转,反问:“怎么忽然关心我了?”
“……”是哦,我为什么要关心他呢。
“闲的。”小心思被戳破,我有点难堪,想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抓回。
“噢~~~”他故意变调还拉长尾音,低头亲了一口我的手,自洽道:“闲的也行。”
我算是知道什么是害羞了,他这样让我怪难为情的,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卡在一个半吊不死的地方挣扎。
我们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各玩各的手机。几分钟后,他也躺了下来,大半身子压在我身上,推走我的手机,让我看他。
“俞归,我们过几天回北城吧。”他拨走我额前的碎发,认真地和我商量。
“这么早吗。”我放下手机,四指触碰他耳后,用拇指摸他的脸。离开学还有段日子,我不想回去这么快。
他默认我拒绝了,“好,那我们晚点回。”
“是有急事吗。”
“不是急事,可以调的。”他说,“我在北城挂了一个心理医生的号,我们到时候再去看看好不好?我陪你去。”
重新挂号不是易事,“不去惠医生那儿了吗?”
“不去了,换一个。”他摸我的脸,“回去了我们一起住学校外面好吗?”
我的手顿住,“你爸妈怎么说?”
我感觉他们的思想比较传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自己养大的孩子和同性在一起。
“肯定是同意啊。”他捏我脸颊肉,“刚放假的时候,我也被他们抓去看心理医生了。”
“啊?”
“他们在教育小孩这种事情上没有自己的想法,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如果我不追究到底证明清白的话,他们是不会信我的话的。”
“是吗?”
“对啊。”他低头靠在我左肩,“他们都不信我说的。”
算是找到原因了,“难怪你也不听我的话。”
“哼。”知道自己理亏,他像鸵鸟一样埋头不说话。
“所以他们对我们没意见?”
“当然没有。”因为他趴我身上装死,所以他的声音闷闷的。但说完他就抬头注视着我,“话说回来,你还没答应我呢。”
“已经默认了。”我说。想起那夜我随口定的条件,实在是有点……
“要有仪式感啊宝贝。”他开始撒娇,咬我耳垂,“答应我,快。”
“别闹。”我头转向另一边想躲开他,他却不依不饶,上赶着亲热。
他抓住机会又吻我一口,“你答应我我就不闹。”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