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心里瞎琢磨着,一看没啥事了连忙又又又端起一杯酒:“乐呢?接着舞啊!再换首曲子,不吉利!”
“我们干杯,干杯!”
唐郁再饮一杯酒,有些一言难尽地看城主一眼,颇有闲心地乱想。
这一任城主的能力不太行啊,难怪会被神女压成这个样子。
席上这么乱,许知惠都快把秋铃儿骂成一坨了,一朝引起众怒,神女却开始兴致勃勃看热闹。
怎么想的。
还有,这酒没纪无恙的好喝。
大概是怕再出什么乱子引得贵客不痛快,一时间众人混去各自的圈子打交道去了,对比先前平平淡淡的。
唐郁控制好表情,露出和蓝祁平常无二的神色。
他抬眸,偏头看向城主,想起自己的目的和被闹剧打断未出口的话,礼貌一笑。
“事已至此,入乡随俗,本尊也想去见识一番天祭礼,城主意下如何?”
纪顾阳险些被刚咽下去的茶水呛到,身后护道者眼看着又要皱眉,他连忙抬手示意他们安静。
他喵的,还来?
城主也讶然,这次倒没起什么乱子,他欣然应下:“信陵君肯赏脸观礼,乃清洲城荣幸。”
唐郁很满意,凌歌想起天祭礼这回事,心里也高兴。
他继续:“只是本尊暂住至此,近些日子身上还有要事在身……”
他佯装为难。
有个天平会议压在身上,开完不久就要回宗门一趟见见各位便宜“师兄师姐”。虽然不知道天祭礼能不能推迟,但无所谓,试试又不犯法,为难不了自己,就去为难别人。
教主大人可无赖的很,懂不懂天下第一的含量,从来只有别人适应他的份。
城主沉吟,当即拍案定下:“信陵君放心,集城主府之力,能将天祭礼的时间可以推迟半个月。既然信陵君愿意赏脸,这次就大办一场!”
“多谢城主理解。”
神女:“……”
好一个清洲城城主,你清高。
城主转头,期待的目光落到纪顾阳身上。
纪顾阳:“……”
他委婉道:“本少很快就会回本家,若有请柬送到纪家,本少会遵循家族的安排。”
城主有些失望,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纪大公子从家里偷跑出来,一两天家里还能忍住让人出去放放风,但再久一点纪家长辈可就坐不住了。
这可是纪家的金疙瘩,估计这次回去没段时间是出不来了,就算请柬送往纪家,要来也只会是其他人。
天下天骄皆不长久啊。
纪大公子当真可惜。
此后风烟俱净,凌歌和云杉被唐郁丢出去拓展人脉,明里暗里推掉三批人的搭讪后,一个人开始无聊得长蘑菇。
一闲下来就很容易想东想西。
——他喵的,御无让凭什么可以不来,明明他才是重仙宗仙尊,正儿八经的门面。
终于熬到结束,城主也松了口气,唐郁跟城主对了个眼神,准备等两个小辈告别完,就带着人先一步离开。
凌府已成历史,凌歌这次只需要代表信陵君和众人打交道,面对一群佛口蛇心的家伙,耐着性子已是极致,三言两语打发完回到唐郁身边。
倒是云家还没彻底落魄,云杉面上还是那副谦逊有礼的模样,结束得要晚凌歌一步。
云杉今日穿着城主府提前准备的衣衫,服饰不算多华贵,整个人看着却比从前多了许多气定神闲的从容气度。
交谈到了尾声,他轻轻松了口气,回眸对着唐郁清浅一笑,而后缓步走来,熟悉的晶蓝玉佩压在碧青色的衣袍上,相得益彰。
唐郁目光游离一瞬,带着他二人出了靛宛楼,偏头笑问云杉:“这玉佩见你一直戴着,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云杉一愣,先是看了眼玉佩的位置,将其解下给唐郁展示,这才回道:“您说这个,这是云家嫡系一脉的象征,老祖宗传下来的,有凝神护体之效。”
“玉佩本是一对,妹妹原本也有一个,上面的纹路和弟子手里这个相反,可以合二为一,可惜妹妹手上那块很久以前遗失了。”
听族里人说,玉佩合为一体后还有大用呢,他和云盈小时候捣鼓半天也没见有什么稀奇的,再加上第二块玉佩已经丢了,更没好意思说。
“原来是这样。”唐郁将玉佩还给他,“挺漂亮的,好好收着吧。”
他啼笑皆非,原来是传家宝。
这也能丢?
唐郁嘴角悄然勾起,意味深长。
好巧不巧,另一块玉佩被出门历练的唐子听捡走了,还让他看了一出好戏。
——修仙界那么多人,魔教捡到的没人认领的遗失物品也不少,其中能放五宗四家相关画面的可不多。
于是那枚玉佩便在他心里留下了印象,记到现在。
也因此,间接提醒了他未来已经更改,不至于没错过与凌歌的师徒缘分。
命运编织出无数条平行线,无论是唐郁还是蓝祁,原本和他们都不该交集的一个人,却在神魂秘境,对上宿命般的一眼。
——昔年晶蓝玉佩悬于空中,往生镜中,放的正是云盈的一生。
而在她原本的故事线里,那个艰难支撑起整个家族、本该惊才绝艳的人……
葬于神魂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