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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被魏凌决带进了那暗无天日的皇宫,没想到十年后又重蹈覆辙……
密室中,魏凌决拿出了一个黑色瓷罐。
他放在元珩眼前轻晃,道:“这叫三魂噬心蛊,吃下它之人,便要乖乖听话。若是抗拒,便会蛊毒穿心!自从假死出宫后,我一直都在炼制这蛊。也不知,你这百毒不侵之躯,能否抵挡得住这蛇蛊呢?”
说着,魏凌决打开了那黑色瓷罐。
只见从那瓷罐中,钻出一条细小的黑蛇,黑蛇探了头,吐着信子。而在它的额上,有一道白点,就像是第三只眼睛一般!
魏凌决捏着她的下巴,撬开了嘴后将那黑蛇递了过去。黑蛇立刻钻入她的嘴中。
这黑蛇一入体,心猛然一滞,她倒在了地上。
与往常毒发不同,这一次只觉得浑身骨头如同被击碎般疼痛,仿佛有野兽再啃食着骨头。
她颈上青筋暴起,瞪大了双眼,唇色逐渐变得惨白,五脏六腑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撞击着。
巨大的疼痛让她不断地抓着自己的身体,就算隔着衣裳,都被她留下一道道血痕。
她紧紧抓着自己的喉咙,好似想要掐死自己!
心腹切痛,浑身骨头都好似被紧紧噬咬着,一点又一点的被吃掉。
又是一阵头痛难忍,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而心口被死死揪着。就如利爪一点点的抓着这颗心,然后再狠狠揉碎。
鲜血一口一口的从嘴里吐出,她第一次疼得想要杀了自己!
待疼痛逐渐散去,她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只留下微弱地呼吸声。
魏凌决蹲下身子抓过她的右手,也不顾是否会伤到她,用一把小刀连带着皮肉一起和那青白色的布条给割开了。
他瞧着那道被烫伤的疤,冷笑道:“徐家的那个婢女,你可知是谁杀的?”
元珩瞳孔骤然一缩,握紧了拳头。
回忆起十多年前的那一晚,她睡不着便去了花园。只是听到花园中传来一阵呼救,当她跑过去时,什么人都没有。
后来自己莫名晕倒了,再醒来时,身旁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是被割喉致死的。
鲜血甚至,也将她这瘦弱的身躯包裹。
那时她很害怕,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那徐家人一口咬定她是杀人凶手,没有送官查办,倒是将她关在了柴房之中。
“是我啊。”魏凌决边说,便在那原有的疤痕上,又不紧不慢地刻了一个奴字。
小刀很是锋利,就那轻轻一划,鲜血便流了出来。元珩此时整个身体还处于疼痛之中,这小小刀伤,甚至都已不算什么。
“她伺候不好,就没用了。但谁知那么晚,你一个小孩子还在花园里做什么呢?这个字,既然是你那好兄长赐的,再如何你都不应该将它烫掉啊。”
元珩抬手想要掐死他,但奈何疼得没了力气,刚抬起,又只能无力放下。
那时姐姐去了边关,她只能等姐姐回来,能够替自己洗清冤屈……
但姐姐回来后,便嫁给了离王。她被欺辱之时,姐姐都未曾来瞧过自己一眼。
“在这世上,没有人是为了你!元珩,你只配在这污泥里打滚,怎配得上那林家的大小姐?”
魏凌决站起,一脚踩住了她的手,然后狠狠扭动着脚,似要将她的手嵌入泥地里。
元珩趴在地上,无法反抗。
“她生来便是天之骄女,你呢?生来,就卑贱。就算她心悦于你那又如何呢?整个林家,不会有人看得起你。她没多久便会知道你的真面目,很快便会厌恶你。但我也有个办法,能够帮你得到她。只要你乖乖听话,林卿,就是你的。”
魏凌决收了腿,蹲下身子,将粘在她脸上的发拨到耳后,然后用力擦拭了她脸上的泥土。
“你也看到了,你杀了人,她就走了。一位自小便是被宠着长大的千金大小姐,怎会愿意同你这样一个嗜血的疯子在一起呢?你忘了?有一次毒发,你可是杀了云台殿不少弟子。还是被你活活咬死的!你那时就像一头野兽。试问,林大小姐怎会喜欢一头,野兽?不过嘛——”
魏凌决笑了两声,拍了拍她的脸,道:“燕宁王林司源是整个林家的主心骨,杀了他。我便能帮你彻底得到林大小姐。”
见元珩始终没有反应,魏凌决却也不急。笑道:“没关系,你可以好好想想。”
他走了,那密室一关,这里便立即陷入黑暗之中。
元珩心中一紧,本已无力的身体居然猛地坐了起来。她紧握着拳,死死地盯着这四周。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地板上用力挠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着让人头皮发麻,十分难受。
她捂着耳朵,双腿蹬着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边。
她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嘴里还念叨着林卿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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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林卿突然捂住了心口。这莫名的一阵绞痛,让她有些心慌。
见到地上有一个瓷瓶,兴许是马车颠簸导致,从包袱里掉了出来。这里面的药是用来抑制元珩毒发的。她捡起来,紧握手中。
“小白,停车……”她忍着痛,喊了一声。
慕容和白拉停了马车,掀起布帘问道:“卿儿,怎么了?”
见她捂着胸口,面色似乎十分痛苦。担忧道:“卿儿,你哪里不舒服吗?”
“回长州去。”
慕容和白只犹豫片刻,道:“好。”
二人离得长州没多远,还不到半个时辰,便又回来了。林卿很快来到陈府,尸体依旧在原地,但是元珩并不在此处。
“卿儿,二公子伤得很重。恐不多时了,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去吧?若耽搁了,我怕……”慕容和白的话音未完,林卿便转身走了出去。
她在街上找了半晌,问了人,都没人见过元珩。之前住的那个客栈,她也不在。
元兰的小院,也不在。
她站在小院门口,冷风吹起她的裙摆。她看着那破损的竹帘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卿儿,快走吧。”慕容和白又催促道。
林卿一步三回头,有些不太相信元珩这么快就会离开长州。
但在长州,她除了这个地方,还能去哪……
“她会武,还狡猾得很。不会有事的,卿儿,如今最重要的是赶紧回燕宁见二公子。”慕容和白拉住了林卿的手,轻声道。
林卿立刻抽回了手,再次又望了一眼这小院。她实在不明白,元珩为何会走得那么快?
“走吧……”
但是兄长生死不明,如今也只能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