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设计周密,在距离联席会议的召开已不足十日时,叶鼎再次遭遇暗杀。
这次子弹击中他的腹部形成了贯穿伤,饶是如此也很幸运,要不是被叶老安排在身边的凌峥嵘在关键时刻一枪击毙了掩蔽在屋檐上的狙击手。显然,这一枪毫无疑问是冲着他脑袋去的。
只是那狙击手素质较高,临死前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扣下了扳机。
凌峥嵘在空旷的夜里和秘书一块飙车将叶鼎往医院送,血像泉眼般突突地往外冒,凌峥嵘用外衣团起来用力压着。
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凌峥嵘早习惯了直面血与生死的较量,他不仅没有慌乱,甚至出奇得冷静,将人送去急救后就着医院公共洗手间的冷水洗掉手上和脸颊的血,然后给叶老挂了通电话,两人交换过意见便又回去工作了。
距离联席会议只有六天时间,绝不能让暗杀这样肮脏的手段成为张某人等人手里的刀,更不能将这刀对准领导班子身上。
叶老没有亲自过去,但他坐在电话机旁熬了一宿,直到抢救了三十多个小时后,人终于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待叶鼎睁开眼,看到椅子旁坐着梳两个大辫子的姑娘。端方秀整,清丽从容,不是什么美女,却自有知性魅力。她是主持军委日常工作的陈知意的孙女,和叶鼎曾有过同窗之谊,后来叶鼎出国,她考上大学成了喉舌报社的一名工作人员,名唤陈知意。
见他醒来,陈知意先是喊了医生,然后才俯身贴在他脸庞听他说些什么。
他连气音都断断续续,“什么……时候了?”
陈知意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道:“你刚做完一个大手术,先别说话。”然后起身去喊医生过来。岂料一出门却见一身黑衣的凌峥嵘阔步走来,他身量又高,宽肩窄腰,容貌惊人,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掠过都带着冷肃压迫。
陈知意比他小一岁,凌峥嵘还是京都轻狂倨傲的凌公子时就杵他,饶是心底里再贪慕他的姿容,也不敢造次。后来便奉为高山谪仙,仰止孺慕,升不起一点凡人心思。
现在冷不丁与他在狭长的走廊两端遇见,登时红了脸,僵硬了身子站在那里。
凌峥嵘冷风般从她身边刮过,未做片刻停留。陈知意呼口气,发觉自己掌心都是汗,不由苦笑了下,也只年少慕艾才会喜欢这样的男人,与之生活恐怕一年都说不到五句。
她这些年也谈过朋友,不是白纸一张,后知后觉想起他挺拔如松的身材不由咽了下口水。凌公子这样的极品,不知在床上什么样子,会霸道又不知疲倦地折腾人吧,定然也不会怜香惜玉,不顾女方感受的。
她轻啧了声,拍了拍自己透红的脸颊将不合时宜的怪情绪赶走,想这些做什么?自己要嫁的是叶鼎,一个同样优秀却温柔的男人。这才是良配!
医生们很快赶来,在病房里好一通检查后一脸轻松的离开了。室内再度安静下来时,陈知意踌躇着站在门口,凌峥嵘不知与他说了什么,他眼睛一亮要起身,却又被按着肩膀压回去。
陈知意想叫凌峥嵘轻着点,但触及凌峥嵘刀锋般精致锐利的眉眼,到底是不敢。
两人又聊了几句,凌峥嵘起身离开。
陈知意张望了下,见他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后忽地想起了自家表妹温娉倩,自幼就美得压过堂、表两家的姐姐妹妹,所以家里人看得很紧,将人放在总政文工团的眼皮子底下看着,松口等她二十五岁后才可以谈朋友。
然而相看了一整年,小姑娘谁都没看上,兜兜转转又想起年少慕艾的邻家大哥哥,就等凌峥嵘从部队休假回京约着相看呢。
这两人男俊女靓,外形倒是合衬,但要论居家过日的话,自家表妹温娉倩怕不是个能安心相夫教子的好人选。
屋里的叶鼎嗓子干,压抑不住地咳了几声立刻唤回了陈知意发散的思维,呵,她瞎操什么心,也许只有温娉倩这样的大美女站在凌峥嵘身边才不会自卑吧。
自己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她摇摇头,快步走回来又坐在床边上,端了一碗水,用棉签蘸水反复涂抹叶鼎的唇瓣。见叶鼎偏过脸躲开,她气恼地在他下巴上掐了下,析白的皮肤立刻显出一点红意来。
陈知意又轻声细语地对他解释道:“医生说了没有通气前禁食水,但你嘴巴都干裂了,虽不能喝水,却叫我多给你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