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里永远回荡着哭号。
这次的嚎哭声吵醒了赌场的负责人。牡鹿的头颅标本高挂在牡鹿赌场的门匾之下,夏布利酒走到二楼的阳台上,不耐烦地喊:“倾家荡产的?卖给科研组的采购员。”
动物园名下的大型产业被酒厂全盘接手,新换上的人大概还不太熟练,所以有时会放杀手和搞笑艺人进来。
曾经大力资助动物园的富豪像头死猪一样被拖走了,只留下怨毒的诅咒:“牡鹿,你会我一样——”
“不得好死?”夏布利打着哈欠,走回他豪华金库,“冰酒大人不爱卸磨杀驴……吧。”
警视总监之子被绑架撕票的消息让东京的一众政界人士陷入恐慌,再加上神奈川县两位警署高官一死一拘捕的传闻,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日卖等大电视台暂且不提,众多的小报记者就像东京湾内好不容易见了血的肉食鱼类,追着处于敏感地带的存疑新闻紧咬不放。
但有个记者在干别的事。
“事实上,我们仍旧在追查八号凌晨的海见丘杀人案。”服部平次站在还未复工的第四物流厂前,堵到了这个来慰问老工人的社会板块记者。
“录过直人,或者说第四物流厂产业实际持有人,清水直人先生。”
清水直人收起了最开始的戒备神情,转而带着感慨的心绪,面向眼前衣着脏乱而神采奕奕的少年。
来自大阪的黑皮名侦探其实已经涂黄了皮肤,穿了和平日运动风迥异的廉价西装三件套,看起来像工作日随处可见的青年上班族。
而清水直人身为记者眼力非凡,更何况,作为同样调查着那个可怖的黑衣组织的人,他特意关注着因为《海岛谜云》事件出名的少年侦探们。
瘦削平和的青年记者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想不到乌丸集团嚣张到了公然……的地步,我本来早就该给你们示警的。”
里世界庞然大物的名号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服部平次确认了自己没找错人。他喉咙滚动了几下,而后拿公文包指了个方向:“看起来你不介意接受一下采访。”
他们来到了附近海滨的流动饮料摊前,摊主是个穿男款夹克的年轻人,头带大草帽,清水直人辨认出这就是另一个有名气的高中生侦探,同工藤新一一样在帝丹中学就读的世良真纯。
工藤新一。
想到这个名字,清水直人不由感到一阵头疼。在近一年多的新闻报道中,这位被称为“警察救世主”的少年侦探神秘地隐匿了踪迹,疑似被乌丸集团杀害,却又屡屡有人目睹他在各类案发现场出现。
再加上怪盗基德的因素,清水直人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工藤新一到底有没有遇害。
冬天的海滩很少有游客,更何况世良真纯卖的是冰饮。短发少女咧了咧嘴角,看着服部平次拉着记者先生在摊前像模像样地蹲下。
她吸了口可乐,视力极好地远眺:“不知道是跟着我们的人多,还是保护清水先生的人多。”不怎么意外的是,这两拨人凑到一起后反而放松了不少,彼此之间熟练地打起了手势。
清水直人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多为未成年人提供线索,免得他们做更多的调查。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是那天晚上的犯人鹤见本来要绑架的目标,而他之所以锁定物流厂,却没对我本人做更详细的背调,理由和现在暗中跟随我的公安们一样。”
“重要的不是你本人,而是你的象征意义。”世良真纯将一排小料摆出来,示意“顾客”可以加进成瓶的彩色饮料里。
过程比他们想象得顺利太多了。服部平次和她交换了个眼神,审慎地开口:“我们注意到了神奈川的一起旧案,一位很有威严的警官说,那是犯人鹤见慎吾和罗斯早期的重大罪行之一。”
他们还将那里废弃的合金加工厂和近前的藤山被杀案联系到了一起,但现在似乎没有当做筹码说出口的必要。
清水直人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拒绝了所有含酒精的饮料,从边角拿起一杯开封的水果茶,将方形冰块一股脑地添进去,借着这股使出的劲说:“神奈川的警车连环爆炸案是源于一个卧底暴露的警察,我是他儿子。”
陈年旧事被吐出,清水直人居然觉得感觉还不赖:“直到我成年后,我妈才肯说出我爸上级告诉她的事情……我爸用的代号叫做田纳西威士忌,和现在新闻里经常见的那个金发男人是同一个行列。”
“波本?”
清水直人对世良真纯点点头:“他就是目前黑衣组织在东京地位最高的人了,我只和他在游轮上见过一面,他当时还在以业余侦探的身份作为伪装,但毫无疑问是个非常危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