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彩将掌心的花瓣递给陶夭,她拿出一个类似夜视仪的机器检测一番后耸耸肩,“只是普通花瓣。”
“那个弹琴的疯子跟盛晗扭打的时候,检测到能量波动了吗?”
陶夭点头,“现在基本可以把目标锁定在唐栖迟身上,等确定了唐栖迟的身份,我会立刻申请开启清剿。”
陶夭毕竟是时管局修正部的,说出“清剿”二字没有一丝停顿。毋庸置疑,三千世界的“清道夫”绝对不是只会插科打诨的小角色。
她把电脑端到佚彩面前,“另外,按你说的实时监测了张岙修和白十七,行为无任何异常。不过……今晚酒店内部的监控被人为破坏了。”
画面显示,张岙修处理了几封工作邮件,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内容,表情逐渐凝重。张岙修揉了揉额角,掩下眼底的疲惫。
他戴好耳机整理衬衫袖口的褶皱,一脸严肃地出现在会议里。只有陶夭的监控能看到,这位不苟言笑西装革履的大佬,穿了一条紫色睡裤,踢到桌角还保持着面无表情……
白十七则是穿着他宽袍大袖的白无常工作服,在引燃一根道具蜡烛。两支蜡烛的火焰相互靠近,拉长,像尖细瘦长的鬼影。
蜡烛很快融化,引线变成蜷缩的灰烬。
点燃所有蜡烛的白十七,像站在某个古老神秘的法阵中央,打开手机,屏幕跳动着彩光,隐约能看到他打开了一局紧张刺激的……
俄罗斯方块。
佚彩合上了电脑。
再看下去就不礼貌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你说,如果那个唐栖迟只是个普通的反社会疯子,没有动用过超自然力量,我们该怎么办?”陶夭有些踌躇。
“我担心什么,找对了有你,找错了报警。”
“……哦。”
佚彩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盛晗送到医院去了吗。”
陶夭一拍巴掌,“坏了,把他忘了。”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朝佚彩的房间飞奔而去,盛晗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血迹狰狞地顺着额角爬满他的脸,佚彩伸手探完呼吸,松了口气准备叫救护车。
这时,盛晗睁开眼,强撑着拉住她的手。“别把事情闹大,我没事,好不好,求你了。”
他遇到意外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不是报警,而是封锁消息,盛晗很不对劲。
像是看出佚彩的狐疑,盛晗自顾自说下去 “唐栖迟那么有名,却没有传出负面新闻,一定有他的底牌。我担心……”
小渣渣:“够了怂包,别说了,我要心疼咱俩了。”
盛晗:别嚎了,想办法让那个挂哥悄无声息地永久消失。
小渣渣立马闭上嘴遁了。
盛晗是个狠人,这一点,它在刚刚盛晗抓住陶夭撤掉监测的间隙,顶着伤口毫不犹豫地撞墙时已经领教了。
连自己都不在乎的人,往往对别人下手更狠。盛晗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种种手段里,当然也包括示弱。
盛晗话没说完,佚彩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再反驳。“不是让你给自己处理伤口?”佚彩甩开他的手,盛晗以为她生气了,结果她只是翻出绷带和双氧水,重新坐到地板上为他消毒。
佚彩垫了一层毯子,让盛晗靠在她腿上。
滋啦滋啦,双氧水覆盖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恍惚间盛晗好像听见头骨在沸腾。
“我胳膊没有力气。”盛晗乖巧趴在她膝盖弱弱道,双臂悄悄隔着毯子圈住她的腿。
某年,他冒死带回了给村民赈灾的银两,却被暴怒的乡亲扔出的石块砸得头破血流。那时候他是怎么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来着,不记得了,反正没有现在疼。
像是在提醒他此刻才真正活着,褪去矫饰以本来面目活着。
他会记住这一刻。
“以前从来没有人为我处理伤口。”盛晗声音很轻,几乎蜷进她怀里。
“你但凡去个医院呢,他们手法比我专业,或者请个家庭医生,以你的家境不至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