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严谨。
一通来自张恭宁女士的电话打破了美好的清晨。
“晚晚,刚才你辛梅阿姨家的孩子来电话,说一会儿正好路过咱家,想来拜访一下。你帮妈妈接待一下哈。”
张父在一旁插嘴道,“你和小红小时候玩的可好了,你俩总一起玩过家家,你当爸爸,她当妈妈,人家洗菜做饭,你在一边躺着。你还抢人家的玩具小汽车玩,她玩你的洋娃娃。”
佚彩笑,她小时候好像是挺皮的,“那咱家就不能给我买点小汽车吗?”
张恭宁补充,“咱家当时可没少给你买,都被你拆解成零件了。”
佚彩不吭声了,好像确实只有洋娃娃因为没法拆而幸免于难。
“你去她家喝果汁洒了一腿,还是穿她裤子回来的呢。他们家搬走了,这么多年没见你可得热情点……”
“好了爸,你就别提我的光辉历史了。”
张父的絮絮叨叨唤醒了她模糊的记忆,但不知为何有些违和感。与此同时,门铃响起,佚彩连忙去迎接这位许久未见、小时候倍受她欺负的小姐妹。
打开门,一个高大的男人拎着水果和糕点礼盒,有些局促地打了个招呼。早上气温很低,他只套了一件翻领衬衫,模样倒是不赖。
说好的小姐妹呢?佚彩差点想把门关上。
“……小红?”像对暗号一样,佚彩艰难地叫出了这个名字。她实在难以将那个小时候和她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受气包小红跟现在这个一身腱子肉的猛男联系到一起。
电话里张父被截断的话慢悠悠传来,“那时候你妈还说要不留他做女婿算了。”
辛楚崖点点头,“辛鸿是我以前的名字,不过家里人都还这么叫。”
佚彩,“你声音有点耳熟啊,那你现在叫什么。”
辛楚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之前给你打过电话,辛楚崖。”
佚彩恍然大悟,“原来是辛警官,不好意思。”
她当时捐那笔钱的时候就没打算要回来,万一呢,万一对方真是需要帮助走投无路。
“这次登门拜访确实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你和我去局里走一趟。”辛楚崖放下礼盒,也没进门,揣着手。
佚彩连忙说:“是需要我去确认签字是不是?”
辛楚崖摇头,“还有点别的事。”
佚彩的眼神难得有点迷茫,难不成她和唐栖迟打架的事这么快就被查出来了。
看辛楚崖的态度,应该问题不大,她就没见过上门逮人还送礼的,而且辛楚崖还提前跟她爸妈打过招呼。
白十七拉着盛晗一大早出去买菜一直都没回来,难道是已经落网了?
天马行空的小念头一闪而过,佚彩才发现电话还没挂断,小声嘀咕了一句:“转告我妈,她中意的未来女婿正准备送我新首饰呢。”
张父有点不明所以,“什么首饰?”
“一副银手镯。”眼见辛楚崖拉开车门,佚彩赶紧挂断电话。电话那头张父气得跟张母告状,“这熊孩子真能贫嘴气我。”
辛楚崖按照局里冲浪速度8G的老前辈所说,伸出一只手:“公主,请上车。”
时间倒回到前一天。
辛楚崖难得停下来闲聊。
“赵哥,如果我要找一个女孩出来谈话,怎么说显得比较有礼貌。”
老赵作为警局里尊贵的已婚人士,一下子来了精神,“你约女孩儿,你得懂浪漫,准备点礼物,搞点小惊喜,嘴巴再甜点。以前网上特别火那个,公主请上车,你就学学人家。”
辛楚崖点头,“行,谢谢赵哥。”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一看就是听进心里去了。
赵哥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期待你的好消息。”
在赵哥的叮嘱下,辛楚崖拎着份量实在的大礼盒出发了,准时送到了这份“惊喜”。
佚彩迷茫,她刚才是被嘲讽了吗。
就因为她没有主动投案,他三催四请才把她送进局子,就讽刺她摆架子?
“青天大老爷,请您慎言。”
辛楚崖完全没听出来佚彩阴阳怪气地呛了他一句,心情还挺好,以为她在和他开玩笑。“一会儿我带你走手续,他们会例行询问几个问题,别担心,我一直在,问完我们就撤,还能赶上附近一家特别好吃的早茶店开门。”
老赵看见辛楚崖带着佚彩进门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没瞪掉。感情这小子说的找出来谈话,真就是“谈话”。
佚彩坐进办公室之后,门外那叫一个热闹。老赵坚决拒绝当出头鸟,“不去不去,你们调查队的事,我们掺和什么劲,日常行动配合归配合。”
小刘见状就要往里扎,“很棘手吗前辈,我可以!”
被老赵一把拦住,将他拉到一边。
“显着你了!你是不是傻,这个姑娘可谈可不谈,辛老板还是把人带回来了,而且还是亲自上门请的,你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辛楚崖的具体头衔,保密。但他有个绰号,辛老板。底下兄弟都这么叫,反正,是他们够不着的特调队大人物就是了。
小刘灵光一闪,感激道:“我知道了,这说明她有重大嫌疑。放心赵哥,我一定把她审好,展现出我的专业水准。”
老赵感觉自己的血压可能有点高。
这边,辛楚崖已经被赶鸭子上架推进门了。他坐在佚彩对面,尴尬地摊开笔记本,仿佛听见了自己被打脸的声音。
“接下来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某种程度上,他也确实做到了承诺的一直在。
辛楚崖递给佚彩一张照片,一个清俊的男人。
佚彩左看右看依旧摇头,“这谁?完全没有印象。”
辛楚崖冷下脸:“你刚才有一瞬间的惊讶。”
涉及专业领域,辛楚崖对人的微表情敏锐得可怕。
“因为长得不错,我见你第一眼也挺惊讶的。”
辛楚崖正给笔记本翻页,一听这话,一个激动,手里的纸“嘶啦”一声壮烈牺牲。
本来挺严肃的场合,佚彩差点没忍住笑,“警察叔叔,别紧张嘛。”
“咳……言归正传。他是个有名的画家,住在夜都郊区,于三天前的凌晨在家中遭到谋杀。”
佚彩咋舌,唐栖迟那事没露馅,但好像有更大的麻烦追着她来了。
“这么大的事,都能上社会新闻了,就这么把案情透露给我,难道……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辛楚崖痛快承认,“这事怪就怪在,受害人苏醒以后,拒绝提供任何与嫌疑人相关的线索,坚持称自己是失足坠落。”
“而你,是目前唯一有可能劝动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