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照安终于拢回了部分神智,方才的画面在脑海一一闪过,惊得他当场忘了疼,开始后怕起来,“我……”
“不必解释,你只说,这段时间对它做了什么。”
江熠目光冰冷,他早在从东妖境回来就知道,这片元神碎片还在季照安识海,季照安不说,他也能当不知道,他养大的徒弟对修炼究竟有多渴望他清楚。
但他怎么都没料到,在那时季照安就已经生出了别的心思,虽说切断五感后对于他来说就只是一片毫不相干的元神,丢弃不如被徒弟吞并,但眼下这种情况,性质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季照安瞪大了眼,慌忙辩解:“弟子什么都没做!”
江熠:“什么都没做,也没打算趁机吞并,那为何不来问我?”
季照安:“……如果弟子说,闭关出来后我就没想起来这事,师父信吗?”
“闭关前呢?”
“……”
季照安垂下脑袋不吭声了。
江熠深吸口气,稳住了身形,鲜有的无法遏制的情绪牵起心神动荡,元神中安分的煞气有所觉察,开始兴奋地肆虐起来,难以言喻的剧痛硬生生帮他在滔天怒火中理出了一丝理智——
季照安再没脑子也不敢对他用强,那只母虫在伺机引导季照安失控,而能牵动季照安心神给母虫机会的,是他。
事情一旦发现一丝端倪,就能顺藤摸瓜出更多线索,江熠终于想起来,自从他给了季照安这个长命锁,季照安的心神一直很安定,而最近几次动荡,都是因为他。
不远处的季照安也意识到了不对,紧紧盯着自己的双手,在惶恐的间隙抬头一眼一眼地瞥他,一副想说又不敢的模样。
但凡季照安身上没有那只母虫,凌鸿已经杀出来了,江熠心神俱疲,还是冷声道:“因为一点情爱而摇摆不定险些生出心魔,你就这点出息?”
季照安面上一片茫然:“我、方才……是差点生出心魔?”
江熠一眼扫过去定在他身上:“你以为是什么?”
季照安呆了一下,如释重负般呼出口气:“没什么,是弟子心志不坚,让师父费心了。”
他说着跪伏下去,额头触地:“冒犯了师父,师父罚弟子吧。”
江熠拂袖转身,一个冰火交替的极致幻境落下:“清心咒五百遍,抄完幻境方散,倘若你不能掌控自己的心神,为师会做主封存你的部分记忆,直至你飞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