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
王悦宜甩掉手术刀尖上的血珠,动作利落。
刀锋在酒吧昏暗、污浊的灯光下,反射着寒光,就像她此刻的声音一样,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还站着的几个打手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动,谁也不想当下一个被放血的。
就是现在!
王悦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短暂的僵持,脚尖在黏腻的地板上猛地一点,整个人像脱弦的箭一样,朝着酒吧后方那条黑漆漆的走廊冲了过去。
直觉告诉她,那边可能通往后厨,也可能是通往后门。
不管是什么,那是眼下唯一的生路。
她必须立刻脱身!
跟这帮亡命徒死磕到底?
太蠢了。
可她刚冲到走廊口——
滋啦——
刺眼的蓝白色电弧猛地炸开,伴随着让人头皮发麻的电流声。
两个手持高压电棍的家伙狞笑着从走廊深处冒了出来,正好堵住了她的去路。
看制服,是圣魔的人。
电棍顶端,蓝白色的电火花噼啪作响,空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橡胶烧焦的刺鼻味道。
“想跑?晚了,小妞儿!”一个守卫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语气里满是猫抓老鼠的戏谑和残忍。
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咚咚咚——
感觉整个地板都在跟着震。
是屠夫!
他追上来了!
那独特的破风声越来越近,链锯斧低沉的嗡鸣声就在身后。
屠夫那张堆满横肉的脸,仿佛下一秒就要贴到她后背上,嗜血的狞笑几乎扭曲了他的五官。
前面是“滋滋”作响的电棍,后面是“嗡嗡”咆哮的链锯斧,狭窄的走廊,瞬间变成了绝地。
王悦宜眼眸微微一眯,里面却没有半分退缩。
她猛地吸了口气,非但没停,反而像是豁出去了一样,骤然加速,像只扑向猎物的豹子,直愣愣地冲向了那两个电棍守卫!
守卫们显然没料到她这么悍不畏死,脸上的轻蔑瞬间凝固,连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就是这个空当!
王悦宜高速前冲的身体,猛地向旁边一拧,以一个几乎要拧断自己脊椎的极限角度侧滑出去。
电光石火间,她堪堪避开了直刺过来的电棍,那带着劲风的金属棍头几乎是擦着她的鬓角过去的。
与此同时,她左手的手术刀寒光一闪,如毒蛇吐信,一道银线闪电般划过,精准无比地切在了其中一个守卫握着电棍的手腕上!
“啊!”
守卫一声惨叫,手指条件反射地痉挛松开。
电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兀自跳跃着吓人的电火花。
王悦宜动作毫不停顿,刀尖顺势前移,身体重心转换间,右腿已经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踹在了另一个守卫的小腹上。
砰——
一声闷响。
剧痛让那守卫呛咳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蜷缩了起来。
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只一个照面,两个手持利器的守卫就失去了战斗力。
但,王悦宜甚至来不及喘上一口气,身后,更致命的威胁已经到了!
轰隆——
身旁一扇看似是后厨的门板,竟然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直接撞碎了!
木屑横飞,呛人的灰尘瞬间弥漫开来。
屠夫撞破了门板冲了出来,链锯斧的轰鸣声和他的低吼混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压迫感。
那旋转的斧刃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还混着些令人作呕的碎肉和油污,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
他像头彻底被激怒的野兽般咆哮着,手中的链锯斧卷起一股死亡的呼啸。
链锯高速旋转带起的风压刮得王悦宜脸颊生疼,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冰冷的杀意,混杂着链锯的轰鸣,让她心底都升起一股寒意。
她瞳孔猛地一缩。
就在这斧刃即将落下,千钧一发之际——
嗡——
“时间锁!”
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掐住了喉咙,时间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飞溅的木屑,诡异地静止在了半空中,连每一片碎裂的纹理都看得清清楚楚。
屠夫脸上那狰狞的笑容,僵住了,每一丝肌肉的抽动都停顿在了那里。
那柄咆哮着劈落的链锯斧,就那么悬停在距离王悦宜额头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旋转的锯齿纹路都清晰可见。
周围所有嘈杂的声音——打手们的叫喊、酒吧里残余的震耳音乐、地上电棍的滋滋声响——全都消失了。
世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没有了。
只有王悦宜站在原地,时间,在她身上失去了束缚。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跳得又快又猛,她能清晰地感觉到。
可周围的一切,包括她自己的肢体动作,都被钉死在了原地。
没时间犹豫,身体几乎是凭着本能,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她的身体像没有骨头似的弯曲出一个惊人的弧度,险之又险地从那嗡鸣旋转的链锯斧锋刃下滑过,冰冷的风压几乎擦着她的鼻尖。
与此同时,左手的手术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悄无声息地向上递出。
嗤——
轻微的撕裂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