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脸上的褶子动了动,权当是笑了。
她手里那根瞧着不起眼的枯木杖子,往地上轻轻一点。
嗡——
霎时间,地面,石柱子,还有缠着大水晶的锁链,上面那些个老旧的、带着“Mu”字偏旁的鬼画符,全都爆发出刺眼的亮光。
整个洞里原本狂躁的深渊能量,登时给掐住了脖子,乖顺得不行。
这一刻,王悦宜、墨渊、轨迹三人,就杵在一个被人忘掉的古老秘境里,对着一个瞎眼老神婆,这老神婆好像啥都清楚,专程在这儿等他们。
“你……你到底哪路神仙?”轨迹给这一下整得往后退了半步,手里的刀捏得更紧,全身戒备地对着玛丽。
玛丽那双灰白的眼珠子转了转,轨迹感到一股说不清的压力罩向自己,又好像那注意力穿过了他,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我?一个看坟的罢了。”
她的声音直接在三人脑子里响,带着一股古老至极的沧桑。
“守着这片深渊,也拦着些不该跑出去的东西,别从这儿溜了。”
王悦宜往前挪了半步,声音还是那么冷:“玛丽婆婆,这大裂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玛丽点了下头,干瘦的手指头指向洞顶那黑不见底的深处。
“这儿,是深渊能量漏出来的一个口子,是这个世界的旧伤疤。”
“五十年前那场大仗,把现实跟深渊之间的墙给撕开了,才有了这么个地方。”
她又把杖子指向那颗大紫水晶。
“你们嘴里的‘恶魔’,说白了,就是深渊能量泡久了,变异出来的怪物。”
“至于那个‘原始恶魔芯片’,它最早是把‘锁’,用来锁住这些失控力量的,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劳什子武器。”
墨渊一直没吭声,跟个冰坨子似的立在那儿,周遭紫光在他身上明明暗暗,将玛丽和眼前的一切都映了进去。
“那‘代码侵蚀’又怎么说?”王悦宜紧着问,这事儿最头疼。
“深渊之核,就那颗水晶,”玛丽的声音里有点儿乏,“它肚子里装了太多恶魔的嚎叫和黑暗,自己也脏了。”
“能量一失控,就闹出了你们说的‘代码侵蚀’。”
“那玩意儿,是力量本身的不断复制,是深渊的本能,想往外头扩散适应。”
“现在的技术,顶多拖延拖延,治不了根。”
玛丽再次将注意力完全投向王悦宜,那份无形的压力让王悦宜感到自己成了焦点。
“孩子,你脑子里那玩意儿,不是凡人说的什么癌。”
“那是一枚‘恶魔芯片’,独一份儿,也是眼下仅存的最后一枚。”
“五十年前,克拉克库公司用了早没人会的技术,把恶魔的能量塞进了芯片里。”
她停了停,声音更低了。
“那芯片不一般,它是连接,甚至是使唤恶魔力量的特殊‘锚点’。”
“你,王悦宜,就是‘变量Alpha’,是这整个局里头,最大的那个变数。”
“锚点?变量?”轨迹听得稀里糊涂,忍不住插了一嘴。
玛丽没搭理轨迹的懵圈,继续冲王悦宜说:“你们找到的那些‘钥匙’碎片,就是点燃或者加强这种连接的引子。”
“凑齐了它,就能撬动深渊的力量,甚至……某种程度上,能暂时使唤那些所谓的‘恶魔’。”
王悦宜面无表情,握着手术刀的手指却不由自主地蜷紧了些。
“萨利·加西亚,就是冲这个来的。”
“他?”玛丽哼了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仿佛在说一个跳梁小丑,“他算老几?不过是众多想分一杯羹的家伙里的一个。”
“孩子,你们真正要对付的,是这一切背后的大佬——‘衔尾蛇主教’,保罗·克拉克库。”玛丽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而他,恐怕已经知道你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