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枫匆匆走下石桥,赶到微白照雪斋门前,没想到竟吃了一个闭门羹。
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彩衣女子叉腰站在门前,“我姐姐有病,在家里卧病,不见客!你们这些,请回去吧!”
炎枫热切地逼视着她,“白雪怎么有个妹妹了?你姐姐怎么了?怎么会有病?你让我进去看看好吗?”
文传芳:“不好意思,病人需要修养,不能见客,这位公子过几年再来吧。”
炎枫:“不行,我得进去!”
看他强闯,文传芳大叫一声,“不好了!有强盗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炎枫:“......你干什么!我只是想进去看看!”
却见十方烟云乡远近的邻居们都提了铲子棒子奔来,“哪里有强盗!”
文传芳指着炎枫,“他!他想对我姐姐不轨!”
众人却纷纷愣住了,“三皇子?你不是早就回天都国了吗?”“文小姐,你放心,他不是强盗。”
没想到这些邻居也不帮她,文传芳暗自生气,眼睁睁看着这一列人马堂而皇之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炎枫一路狂奔,直接奔到主屋,一眼瞅见花窗底下卧着的人影。
“啊!”他亦大叫一声。
白雪这些时日早被这些人的尖叫听厌了,不管来的是何人,都没有兴致理他。
炎枫走上前将白雪的两手两脚如拎猪蹄一般拎了检查,确认是活的。“啊!”他又大叫一声,猛然后退。
“白雪!你,你怎么,怎么变得......”他的两手颤抖地张着,朝这女子崩溃地,“这么不堪入目,这么低俗了!”
白雪淡淡地转过眼来,将他轻扫一番。冷笑,不语。
“太好了,你没病。”炎枫急躁地上前欲捉她的手,“你跟我回天都国去!你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发疯,我才发现原来我这么喜欢你!我要立刻跟你成亲!虽然你变得这么低俗,但我还是愿意娶你!”
文传芳大吼一声奔了进来,手中提着一把镰刀,“登徒子,把你的手放下!”
炎枫皱眉,瞧着她,“让开!这是我老婆!”
文传芳:“狗才是你老婆!这是谢堪老婆,你有谢堪帅吗,有谢堪有钱吗,有谢堪高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滚!”
炎枫震惊地,“谢堪?谢堪是谁?她怎么成谢堪老婆了!”
文传芳:“谢堪是我姐夫,我姐姐和姐夫好的不得了,你这种妖精也想来拆散?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炎枫又大跌一步,不敢置信地低头望白雪,“你真嫁人了?哎呀,你真嫁人了?你竟然嫁人了!”
却又捉住,“我不管!不管你嫁过多少人,哪怕你生过孩子,我也要娶你!那谢堪必然是个凡人,凡人算什么东西,凡人就像河里的小鱼,没几年就死光了!”
“啪!”一声,白雪却笔直站起,冒着森然冷气,抽动着泪水,直直地将他打了一个巴掌。
炎枫怔怔的,半晌不敢置信。而后却摸着自己鲜红的巴掌印,笑了起来。
“我就喜欢你打我的样子。白雪,你果然回来了。我就知道。”
文传芳:“......”
白雪:“滚!”
炎枫:“我不!”
白雪抽着身子,直直地将他殴打起来。而后文传芳也加入殴打的队伍,二人惨烈地打了半天,终于把这男子扔出了门外。
门外众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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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天都国三皇子回来,微白照雪斋便再没清净过。虽然不让此人进来,但他竟然就直接在门外摊了个小棚,日日在棚下喝茶看花晒太阳。旁边有给他遮阳的,有给他挥扇的,有给他递水果的。日子过得一点看不出来苦。
白雪无心理会这些人,只任由文传芳日日和他斗来斗去,小院里天天鸡飞狗跳,吵闹不宁。
就这么卧了七八日,终于还是受不得吵。
白雪坐了起来,叹息一声,攥好那片黑色布料,决定出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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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后门出来,前院的两人没有发现。总算清净了。
静静地沿着桃花林一路拂去,又听到琴声淙淙,低缓沉静,“玄持......他的紫晶馆冷清,不如去那里坐坐。也不知他给不给面子。”
顺着古琴的声音,在花林中慢慢走动,最后,见了一片摇在阳光下的翠竹,这翠竹底下有条细山径,沿着山径下去,再转一个弯,便是紫晶馆了。
白雪穿着烟霞问讯,出现在紫晶馆大门时,流动的琴音骤然停止。
沉静的眼望见一双苍白的眸子。“白雪?”
“叨扰了。听见你在弹琴,很是清净,想来躲个清净。”
那三皇子大闹微白照雪斋的事,诸位邻居们也都有所耳闻,玄持了然,开门放人进来。
这紫晶馆的布局十分简单,并无花园,进了屋就是一段简单的天井游廊,而后见到两座比邻的紫檀木屋子。木色黑沉,清淡旷远,整个房子干净得没有一件杂物。
见白雪晕眩,玄持不由得扶住她,打开一扇门,将她扶入房中,坐在清净的高椅上。
“打扰你了,你去弹琴吧,我就在这里歇歇。”白雪支着颐,再度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