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是你的手下吧?”萨拉查问道,“对我的暗杀,对沃夫的陷害,这些都是你一手策划。”
“是怎么回事呢?”莱因哈特公爵微笑,“哎呀,我也记不清了。”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监狱生活使我忘掉了不少东西。”
也许是为了防止竞争对手的摄魂取念或吐真剂(贵族们与巫师素有往来),在入狱前他就找到自己手下对自己施展了一忘皆空,如今连他自己都想不出自己当初到底是如何布局的了。
“不过我今天叫您来却不是为了那些陈年旧事。”莱因哈特公爵从抽屉里拿出一封密信,信封上的火漆印已经被拆掉了,“我收到可靠消息,最近教会要对巫师们展开大行动,我是为了提醒您,务必注意教会。”
密信上只有短短几句话,教会掌握了巫师们的保密手段,最近即将开始大肆搜捕巫师绑上绞刑架。
“您的礼物帮了我,我也得展现我的诚意。”莱因哈特公爵对萨拉查点头致意,“希望对您有用。”
这条消息当然是有用的,教会的胃口太大了,不仅仅是那些散落在各地的巫师,连纯血家族们也没能幸免,一波又一波的麻瓜如蝗虫过境,四处搜寻巫师的踪迹,不少巫师家庭被连根拔起,处以极刑。
并不是人人都像霍格沃茨的创始人们这般可以使出成熟的幻影移形,在哪个时代,贫弱的巫师都是大多数,他们连一个完整的盔甲咒都使不出来,而且大量有魔力的成年巫师也从未接受过教育,别说魔咒了,他们连魔杖都没有。
信件如雪花一般飞向霍格沃茨,巫师们陡然发现,自古以来他们都习惯散居各处,从未有过任何一个公认的联合性组织可以代表他们发声,霍格沃茨是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有希望将巫师们联合起来的单位。
“多亏了您,我们成功帮助许多巫师家庭躲开了那场大清洗。”冈特小姐在开学日后又一次造访霍格沃茨,她看起来兴奋极了,眉眼间皆是春风得意,“凭借这个,巫师议会彻底落成,而我们冈特家则占据了头等席位。”
“消息我都听说了。”萨拉查点点头,他所做的不过是把这条消息早一天告诉给冈特家,仅一天的时间差也足够这个纯血巫师家族活动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公事,冈特家从巫师议会中得到了不少好处,自然也得出大力为那些巫师家庭付出。巫师议会建成后,更多毕业生的就业有了着落,他们不必回到麻瓜社会中去,而是可以选择在巫师们之间活动,驱赶麻瓜、处理纠纷、建设收容所和救助中心,有太多事等着他们去做。
一个新诞生的小社会正在逐渐成长,将散落在各地的巫师们联合起来。
戈德里克作为巫师议会最重要的一位成员经常会离开学校去参与会议,他肆意地挥洒着自己的领袖风范,为巫师们主持公道。
正义、公平,同时又尊重他人,决斗水平在同时代找不到对手,没过多久,戈德里克就成为了巫师议会的第一届议长,无论在霍格沃茨内还是霍格沃茨外,都有了极重的话语权。
而萨拉查呢?
他最近几乎很少外出抛头露面。
他像一个躲在暗处的操盘手,通过猫头鹰信件与各大家族联络。早年他还会去参加各种晚宴,但是在他的幻听幻视愈发严重后,他就很少轻易踏出校门。
比起一个模糊的概念,人们往往更倾向于自己看到的事实。
萨拉查的猫头鹰来来往往,却无法胜过戈德里克从天而降,张扬的红发、飘扬的红色披风、锐利的妖精长剑和标志性的笑容,这些足以使他的形象根深蒂固,据说连戈德里克的老家都被改名叫戈德里克山谷了,而他本人甚至还有了一尊塑像。
“……综上所述,我认为血统没有高低贵贱,麻种巫师的祖先仍是巫师,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区别。”阿尔伯特站在书房里向萨拉查报告。
他的论文就摆在萨拉查桌子上,里面详细描述了他发明的血缘魔法和其应用范围,并且他还挑选了几个麻瓜种学生来参与实验,最终他们都被成功追溯到巫师祖先。
“非常好,现在你已经弄明白巫师的血缘是怎么回事了。”萨拉查点点头。
“但是教授,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现在大家都已经和解,布莱克却一直不肯正视那些麻瓜种同学?”阿尔伯特提出疑问,“我在做课题的时候向他问过,但是他根本不愿意正面回答我。”
萨拉查抬眼看他:“你觉得学校里的矛盾已经和解了吗?”
阿尔伯特点点头:“徽章被摘下,校服上的字也都消失,他们不再举牌子泾渭分明地坐成两排,互相之间有说有笑,这当然是和解了。”
萨拉查哑然失笑,他敲了敲手中的论文,对阿尔伯特提问:“最开始你选择这个课题时,问我为什么大家不能好好相处,你现在弄明白这点了吗?”
阿尔伯特迟疑地点点头:“因为血统,布莱克注重纯血,他一直拿着您说的纯血论到处宣扬。”
“是因为地位。”萨拉查纠正道,“血统论并不是一个完全正确的结论,对于那些巫师家族而言,保持他们血统纯粹是保持他们家族地位的唯一方法,魔法是很残忍的,无论你是否有力量、是否有金钱、是否有地位,魔法没有就是没有。想要在巫师们之间保持地位,他们当然需要一些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