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钟,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打扰了正在床上睡觉的男人,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来电,“傅刊,什么事?”沈明烛整张脸埋在被子里,闷声回答。
“是这样的……有件事需要你去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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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上班族的祝宵一早就站在镜子面前整理着自己的着装:他今天一身黑色长款羽绒服,里面穿着的是一件西装——这是衣柜里面唯一的一件西装。黑色的西装上打着一条不太规范藏蓝色条纹的领带。
不知道怎么的,祝宵每每一看到这件西装心里总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再仔细思索下仿佛下一秒满溢酸涩感会迸发出贯穿整个心脏。
最近频道失眠,总是陷入梦魇,他自从失忆后总有种说不上来的莫名感知就像一条断了线从而无法续线的风筝。
手机铃声不适时地响起,上面来电显示是黄秘书。祝宵犹豫了一下,接听了电话,“祝总,今天傅总有个八点四十分的会议,您记得及时参加。”
对面人的话语依旧清晰而又利落。祝宵晃神的时刻以为在跟机器人进行对话。
他对黄秘书的印象很清晰,昨天黄秘书迟疑的回答、还有最为清晰的在于沈明烛昨天面对危机的姿态以及被审问时黄秘书的回复语气。
祝宵捏着手机回过神,顿了顿对对面的人爽快地应答,“好。”
经过昨晚的“预习”,祝宵已经成功地知道了他所办公的位置以及他面前手里即将要处理的工作。
祝宵切断手机通话,再次站在镜子前再次打理了一下褶皱的衣物和打得不太规范的藏蓝色领带。
提醒早晨七点半出门的闹钟准时响起,他便匆匆下楼,整个公寓偌大,但是他却未在客厅或者其他地方遇见沈明烛。
祝宵只是在脑海中稍微疑惑,随后因为上班的时间在急匆匆把这个撇之脑后。
豌豆直播公司大楼,因为是上班的高峰期,所以电梯被挤得水泄不通。可能是因为即将上班的怨气,工薪族都闷闷地低头看着手机不语。
祝宵加入了这种氛围——他的手臂上垂着刚脱下的羽绒服,低头看着手机,百无聊赖的他打开某社交软件:发现某个社交软件的置顶联系人全部都是mz,mz?想都不用肯定是沈明烛了。还有一个就是疑似自己的社交软件小号。
他这几天一直都在好好休养生息,很少能去使用其他社交软件。最多的也只是那天跟沈明烛一起直播澄清使用的豌豆论坛。
祝宵点进那个疑似小号的账号,里面的消息都是一片绿油油的“记事簿”:
——年末,沈明烛终于联系我了,我希望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多少年了啊,我本来不喜欢男的,还恐同!现在竟然在为爱做0?怪就怪我自己贱呗,还浪费了半小时冻得要死还穿的西装,现在又在打喷嚏外加嗓子疼。OK,希望今天能有个好结果。
——月中,今天被迫去见沈明月了。她问我沈明烛为什么又没有来吃饭。太难了,跟丑媳妇见公婆一样的,必须得听话任劳任怨。我/草/整个饭桌上充斥着窒息感。一边听着酸言酸语胃痛的我只能给他哈哈打掩护找理由。
——月初,今天又被顶头上司骂了,因为市场部的业绩又没达标然后指桑骂槐我关系户。其实也不算关系户吧。哎顶多是为爱奔赴,从学经济学转到市场部了。
顺带一提:今天下了好大雨,我又淋了一场雨。给沈明烛发消息叮嘱他不要感冒结果又已读不回?好,男人不回消息是吧?直接狠狠爱上了。
祝宵翻了翻往上的页面,好长好长绿油油的一片对话框。他攥着手机的力度很重,指节骨隐隐发白。他的心中止不住的愤慨在这时躁动起来,没想到之前的自己还是个感情的舔狗。
虽然还未恢复记忆但他没办法接受,看信息都知道自己之前多高傲啊,没想到几年后的祝宵却忙不迭地赶去做沈明烛的舔狗。
这个反差太大以至于一时之间难以消化顿时又恨不得找到面前的沈明烛往他厌世的脸上来一拳顺带用怨气原地把他化为灰烬。
祝宵在搭乘电梯的同时,背后的酸言酸语立刻涌现出来。
“哎,这不是祝总嘛?失忆后就直接上岗了?就不怕给处理坏了公共文件?”
“什么祝总,不就是凭着傅刊是他姐夫,然后才当上这么一个市场高管嘛?”
讥讽刻薄的语气直直地传入祝宵的耳朵,他站在原地愣了愣,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块记事簿,毫不犹疑地反击,“我有好命,你有吗?”
因为祝宵的反驳,背后的议论声就此停止,就像是随着他的反驳倏地把议论声在原地燃烧成灰烬。
早晨八点三十分,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
祝宵在10层楼的会议室直接下了电梯,迎面而来的人一把热情地勾住了祝宵的肩膀,来者殷勤地接过垂在祝宵手臂上的衣服,热情地开口:“哎,兄弟!感谢你给我投喂了一波礼物!我又涨粉了!”
他见祝宵不语,取下脸上的口罩,在原地转了个圈,“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共赴秋色啊。”
面前自称“共赴秋色”的男人没有直播时的浓妆,反而素净的脸庞清纯得有些出乎意料的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