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宵不以为然,他抬起冰凉的手指贴上沈明烛扼住他下巴的虎口,继而又拉上了沈明烛裸露在冷风中的腕骨,“你挺好玩的,”祝宵开口,“我看起来还像之前那个人?”
祝宵顿了顿,“还吃之前你的那一套?”
沈明烛看到祝宵抚上他被小巷的风吹得冰凉的腕骨,刹那间他的瞳孔有一瞬间的失神,转瞬即逝。
祝宵心里是不服的,凭什么沈明烛总能先压制他,如果可以,当然是要换过来的。
祝宵垂眸,看到沈明烛扼住他下巴的手逐渐松动,修长的手上因为刚才的力度青色血管而隐约泛现,“哪一套?”他开口,“不是没有记忆?还能这么嘴硬?”
看到此情此景,虽然沈明烛的脸上并未有任何的波澜,但祝宵似乎很满意,笑了笑:“我嘴硬?难道不是你犯贱?”
祝宵不经意地笑了笑,一只手去拿沈明烛垂在腰侧的手,沈明烛的手上有——风衣口袋里摸出来的烟。
祝宵利落地从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这款香烟独特的烟草味在顺着一阵轻卷起来的风在空间里迅速裹卷于两人之间。
“还没有离婚,我这算犯贱?”沈明烛垂下刚刚扼住祝宵下巴的手,开口质问。
祝宵有过一瞬间的恼怒,又是这种莫名其妙,有恃无恐的底气。
尔后,祝宵当做没有听见这句质问,他用打火机“啪嗒”一下点燃了香烟,猩红的火光再次照亮了他的脸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祝宵的黑色的双眸显得有种莫名的戏谑和不近人情的冷漠。
祝宵两指间夹着的香烟顺着火势迅速燃烧,点燃的灰色烟雾和特有的薄荷气味在两人中蔓延覆盖,他把燃起的香烟凑到沈明烛的唇边,“不是说你想看我抽烟,”他继续讥讽,“你可以试试。”
祝宵本人并不是喜欢抽烟的,只是沈明烛刚才那个动作和语言刺痛了祝宵。祝宵想看看沈明烛怎么吃瘪,最好可以立个楚河汉街,互不干扰就是最好的结果。
而燃烧的香烟凑到沈明烛的唇边时,他不出意外的不悦,偏过头,“我怎么又算犯贱?”
薄荷味的香烟烟雾盘旋而上,灰色烟雾熏得祝宵的眼眶有一瞬间的发酸,发痛。
沈明烛再次重复了一遍,沈明烛似乎更对上面的祝宵未回答的问题比较在意。
沈明烛推开祝宵凑到他唇边的香烟,一股子薄荷味在这个分寸之间又遥遥飘去了,但他的视线仍旧聚焦在点燃的香烟上,“这也是纪念遐教你的?”
燃烧的香烟并未送进祝宵的唇边,而是祝宵夹着香烟的手顺势又垂回腰侧,银灰色的烟灰被小巷的风吹落成一截又一截,时不时散落在祝宵黑色风衣上落成斑斑点点的痕迹。
“怎么,难不成你要我把话说的多难听,”祝宵别过脸,语气十分平淡,说:“现在你可是喜欢跟在我身后啊。”
“不就是俗称的犯贱吗?”
“难道我还要说,你对我余情未了?”
“给点自尊留给自己吧,沈明烛。”
“我他妈也不是以前那个他了,跟在你身后,像条哈巴狗。”
祝宵别过头,两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尽数燃尽,只剩下孤单的烟蒂,“你自己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们签了离婚协议书,就是桥归桥路归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倾吐完大部分的感受后,祝宵看到在幽暗的灯光中,沈明烛的神色有些阴沉而又幽深。
“离婚,那如果我不同意呢?”在幽暗的灯光下,沈明烛眼底的神色越发显得晦暗不明,难以言说。
继而沈明烛又宽大修长的双手又扼制住了祝宵的一双手,狠狠锁举到祝宵头部的上方的冰凉墙壁上,黑色的风衣袖口垂落至小臂处,冰凉的触感迅速侵入裸露的手腕处,祝宵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黑色的风衣是接到纪念遐的醉酒电话时,匆匆赶回家从衣柜里随手拿的一件,祝宵没想到,这个黑色风衣竟然穿着在他身上大这么多——以至于风衣袖口都顺势滑到祝宵修长温热的小臂处。
“你他妈……我看你是疯了?”祝宵不安分地活动了一下自己被钳制在冰凉墙壁上的手腕,随后低头冷笑一声,缓缓开口:“可以啊,那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你乖乖签字。”
沈明烛凑得很近,温热的呼吸在两人之间蔓延。祝宵并未觉得心动,从进到这条小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胃里翻江倒滚。
沈明烛俯下身,拉过祝宵后脖颈处的衣服标签,标签后衣服的品牌标识服帖地熨烫在风衣衣领处的灰色标签上,在清冷的月光下有种肃然的冷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