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安午烈怒不可遏地抢过刀,大步迈下台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赤后面前,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挥刀割断了他的喉咙,鲜血从他的喉管汩汩流出。赤后双手捂住不断涌血的喉咙,满脸不可思议地向后踉跄了两步,而后直直地砸在地上。
安午烈厌恶地看着地上那具尚在抽动的尸体,轻蔑地说道:“如今你又如何念得咒语?”
“父亲,他死了,您的蛊毒怎么办?”
“哼、”安午烈冷哼一声,“下蛊之人已死,蛊毒又能奈我何?”
安午烈仰望星空,稍加思索之后,阴狠地说道:“即刻整顿兵马,随我杀入王宫。今夜,便是我称王之时!”
一个时辰后,王宫已经被安午烈的兵马包围得水泄不通。
由于之前宴请众臣之时,赤后都给他们下了蛊,所以安午烈早就收集了各部族部落的军士调令。凭借这些调令,他很容易就来到了西疆王的寝殿,不由分说就羁押了安阳和熠王后。
“安午烈!你……”安阳话未说完,就被安午烈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
“嘘~”安午烈此时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没礼貌,二叔都不叫了?”
“反贼!”安阳怒骂一声,但接着就被破布堵上了嘴。
听着安阳呜呜的唾骂,安午烈朝虎榻慢慢走去,喜悦与激动的同时,腹内有些隐隐作痛,不过他并未过多在意,因为此刻没有比亲手解决西疆王更令人兴奋的事了。
“大哥,这江山,今后我来替你坐,”安午烈强忍着腹内传来的阵痛,缓缓拔出佩刀,“你的妻女,随后就到!”
安午烈高举佩刀,朝着西疆王的脖子用力劈下,安阳和熠王后撕心裂肺地呜咽着,奈何被捆得结结实实无法挣脱。刀刃即将触到西疆王的胡须,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量阻挡住了,安午烈定睛一看:竟是西疆王抬手握住了刀柄和刀刃的交界处,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虎口处割出骇人的伤口,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小臂滴到榻上。而原本昏迷不醒的西疆王正满眼失望地盯着行凶之人!
安午烈浑身一颤,随即反应过来再次举刀,用尽全力砍下来——这时,屏风后有两个人飞身而出,一人挥刀打落安午烈手中的兵器,另一人则实打实地踹在他的胸前——安午烈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看清来人竟是消失的兖曦和安羽烈,他正要上前与之搏斗,然而腹部的剧痛令他难以忍受,登时口吐鲜血跪倒在地。
“父、父亲……”
安午烈闻声回头望去,却见安庆同样跪在地上,面带痛苦地捂着肚子。
“二哥,你已经中了暗蛊,只有真正的赤方先生能够救你和安庆,束手就擒吧!”
这时,一把刀已经抵在他的颈动脉处,他缓缓回过头来,抬眸望着这个几乎由他一手带大的弟弟,他凄然一笑。
安羽烈眼眶湿红,握刀的手也只是强撑而已,他不忍看他狼狈,便干脆闭上眼扭过头去。然而这时,安午烈伺机夺过刀,用尽全力将安羽烈打退两三步,而后迅速来到安庆身后,却将刀刃抵在了他亲生儿子的喉咙处,恶狠狠地威胁道:“反正横竖都是死!我们父子俩,不可能死在你们手里!”
“二弟!”西疆王缓缓起身,抬起鲜血淋漓的手掌给他看,语重心长地劝道:“你我是骨肉至亲,我们的血是一样的!只要你肯回头,我们兄弟三人还像以前一样……”
“安枭烈!你少假惺惺的!”安午烈躲在安庆身后狂吼道,“这些年你把我当亲弟弟看待了吗!我为你征战沙场,立下无数战功,可该有的奖赏全都被你免除!还说什么‘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呵呵……我想要的是王位!王位!你能给吗!”
西疆王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弟弟,痛心疾首却语气淡然:“我能。”
安午烈却嘲讽地大笑起来,可那笑容里却带着凄惨:“哈哈哈……你看看你,你配做王吗?你优柔寡断、妇人心肠,就连处置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都不会,你凭什么当王?”
此时,兖曦已经搭好弓箭,准备伺机射杀安午烈。
安午烈环视着周围大多都是漠然的目光,不屑地说道:“你们一个个的,休想看我笑话。”
话音刚落,安午烈高呵一声,抬手挥刀便朝安庆的脖子砍去——兖曦抓住他的破绽,趁机放箭径直射中他的心脏——安午烈眼含泪水,面带微笑、轰然倒地。
“父亲……”安庆已被蛊虫折磨得筋疲力竭,也随着一齐倒地,他艰难地爬到安午烈身边,放声痛哭。
众人见这一幕,皆唏嘘不已。
兖曦愣在原处,心中震撼:因为她看出来,那一箭射向的不是反贼的破绽,而是一个为救儿子的父亲刻意挺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