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姐姐，有人找你。”不知过了多久，凌玖轻轻敲门，声音也很轻，“好像很着急。”

“男的女的？多大年龄？”玄之没开门，办公室里也没有站起身的声音。

“是个女大学生。”

“女大……宋柠双？”玄之把头发扎起来，出门去找宋柠双，还和凌玖说了声谢谢。

“玄姐姐，林姐说可以聊聊，我会和你们一起的。”宋柠双眼睛亮亮的，和之前不同的是，她这次来化了淡妆、戴了美瞳，黑色的瞳孔看上去带些无辜。

“什么时候？”玄之握住宋柠双的手，在反应过来有些冒昧后果断松开，“还有就是，什么地方？”

“她要加班，见面的话要到晚上八点了，就在榆阳商场四楼的那家火锅店，顺便再吃点东西。”宋柠双轻轻撩动刘海，“林姐既然愿意见你，和你好好聊，也就说明她打算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了，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要告诉我了吗……”玄之莫名有些心慌。“可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鹿萱……”

“没想好吗？那……”宋柠双思考片刻，“玄姐姐可以先把我当做鹿萱模拟一下。”

“嗯。？”

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不妥，宋柠双连忙解释：“不是啦不是啦，我不是觉得鹿萱应该和我是一个年纪的吗？而且那天在医院，玄姐姐不是也把我当成鹿萱了吗？”

“这样吗……”玄之思索片刻，“我……不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是不敢面对她。”

“嗯？可是你不是一直在找她……”

“这事有点复杂，今天晚上早点过去，我和你再说吧。“玄之没多说话，商量好后宋柠双就回学校了。

“部长姐姐，有什么事吗？”凌玖见玄之心情好像好了很多，凑上去问。

“没什么，一点我自己的私事。”玄之摆摆手，“还有就是谢谢你啊。文笔真好。”

“不用谢啦。”凌玖扭扭捏捏，“部长姐姐开心就好啦。”

八点整，榆阳商场四楼火锅店。

“所以……你是在失忆后就忘了她了吗？”宋柠双听完玄之的经历，内心满是同情，但又不能表现出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能感受到玄之是个不喜欢别人同情自己的人。

“准确来说，是忘了那时的所有人。”玄之紧抓杯子，“我怕她一个人被欺负，她不知道我被人收养了，她会以为我离开她了。可我们约定过要永远在一起的。”

“鹿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安静，可爱，很依赖人，不会拒绝别人，不敢伤害别人，怕黑，怕打雷。”玄之捶捶脑壳，“我只记得这么多了。”

“哦对了，她那时离开我就哭。毕竟年纪还小嘛。”

“这样吗？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爱哭、怕黑。可能小孩子都是这样吧。”宋柠双轻轻笑了一声，“听你说就感觉鹿萱很可爱呢。”

“可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玄之话音未落，宋柠双却先一步打断：“想这么多干嘛呢？说不定鹿萱也很想你呢？”

“……”玄之沉默片刻，“她会怪我，会生气。她是个人，不是布娃娃，不可能总是有着好心情。“

“……”宋柠双无言以对，轻轻抓住玄之的手，“你……怕的不是鹿萱不愿意原谅你，怕的是鹿萱过得不好，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