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拓跋昭那带着泪水且满是祈求的目光,要不是亲眼见到过拓跋昭面对那些陪了他近千年的鬼魂们魂飞魄散时冷眼旁观的场景,张云齐恐怕也只会当对方就是个可怜的孩子,并对人生出几同情心。
可拓跋昭并不是什么可怜的小孩儿,而是一个活了上千年还杀死并间接害死过不少人的鬼。
尽管眼下拓跋昭剩下的鬼力已经无法再杀人,但对方的鬼力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所以对于拓跋昭的请求,张云齐并没有及时做出回应,反是身后的白泽在沉默了半晌开口道:“就带他去吧。”
听着白泽的话,张云齐不禁回过头看向了人,似乎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会这么爽快就答应拓跋昭。
迎向张云齐的目光,白泽没有解释,只是抬手解除了门上的封印并打开了房门,对拓跋昭说道:“小鬼,我们可以带你去找你阿姐,但不是现在,你如果愿意等的话,就去外面等到天亮再说这事儿吧。”
“真的吗?”听到白泽愿意带他去找自己的阿姐,拓跋昭肉眼可见地变得开心了起来,飞到空中,又道,“好,我等,我愿意等,我现在就出去,不打扰你们休息了。”说完这话就飞出了房间。
眼看着拓跋昭离开,又见房门重新关上后,张云齐才向白泽问出了自己的不解:“不是,老白,你真打算带拓跋昭去找齐思文啊?”
“有什么问题吗?”白泽反问道。
“这问题大了去了,你觉得如果带拓跋昭去了齐思文那儿,跟人见了面,他还会愿意轻易离开吗?”
“不离开更好。”
听到这话,张云齐更不解了,却没有说话,只是等着白泽继续说下去。
“还记得先前齐思文说过她有一段时间总是遇到倒霉事儿的话吗?”在张云齐点头过后,白泽才又道,“那其实都是那丫头命里的劫,而且这个劫到最后本应该成死劫,只不过当时她身上还有块玉佩提她挡劫,但是那块玉佩因为吸收了拓跋昭太多的邪气已经帮不了她了。可她的死劫还是会找上门,拓跋昭虽然现在鬼力微弱,但他也不是一般的鬼,而是一个活了上千年还自带肉身的鬼,只要他想,通过补充日月精气进行修炼,不出半月他就能完全恢复以前的有能力,那样的他完全可以帮齐思文化解死劫。”
听到这儿张云齐算是听明白了,感情白泽之所以会答应带拓跋昭去找齐思文,是想让拓跋昭替对方挡劫,可他又想起之前白泽对齐思文说过的话,忍不住又问:“不对啊,老白,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齐思文的劫都被那块玉佩挡完了吗?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死劫出来?”
“我总不能跟她说她命里有死劫,没两年活头了吧?说出来这个死劫我又不能帮她挡了,只会让她每天都提心吊胆地活着,那还不如让她什么都不知道,至少活得还能快活些。”白泽回应道。
“那你说出来,不是还可以让她姐姐齐思雨找之前的那个道士再求一块挡劫的玉佩吗?”
“你难道忘了我之前说过,给那块玉佩开光的道士姓张了吗?这世上姓张的道士不少,但能让一块玉佩给人挡下死劫替人改命的可不多,而给齐思雨玉佩的人,从来都不是什么会特意去帮助一个凡人的人,所以只怕齐思雨找遍了全世界也找不到他求来同样的玉了。”
张云齐微微一愣:“等会儿,那这么说来,你说的那个姓张的道士不会就是咱们今儿见的那位吧?”
白泽微笑着点了点头。
见此,张云齐不免叨叨了几句:“哦,感情说白了,这件事儿也是那家伙在这里面掺和了的啊,我还以为这就是老秋给我找来的一个可以赚钱的活儿呢,他还真是无处不在啊他。”
尽管张云齐之前在妖界和舒轻尘聊完,得知发生在他身上的许多事儿都是天帝给他带来的,他也暗地里把这些都当成了一场游戏,但张云齐内心深处还是不禁生出了一种被人操控了人生的愤怒,不过这愤怒他也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只能自己消化。
深深叹了一口气,张云齐走到床边就不管不顾地趴了上去,之前他是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天帝是谁,如今得知了天帝的身份,又在听到对方说的那句‘别让他失望’的话之后,他却有些开始怀疑起了对方做这一切的目的,更对人对他寄予了什么样的厚望产生了好奇。
张云齐脑子里飘过一个又一个认为可能的想法,最终一个控制不住的呵欠让他停下了所有猜测,只是侧头看向了白泽。
如果问白泽的话,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吗?
张云齐心想着。
当听到白泽因为他投过去的目光问的一声:“怎么了?”
张云齐却收起了想要从白泽那儿知道答案的念头,只道:“没什么,我先睡了,你也赶紧去洗漱吧,这眼看着天都快亮了。”
反正也不剩多少时间了,张云齐觉得比起问白泽,自己去寻找答案,或许会更有意思些。
看得出来张云齐原本应该是想问些什么才会那样看着他,但听到对方说的话,白泽也没去追问,只是看着人又打了个呵欠,调侃了一句:“你刚刚不是还挺精神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困成这样了?”
这话说的原本还在打呵欠的张云齐动作停了半秒,才回应道:“嗐,淋了那么会儿凉水,再精神我这会儿也蔫儿了啊。”说着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又道,“你就祈祷我不会发烧感冒吧,要不然到时候恐怕还得劳烦白泽大人您来照顾了。”
听到张云齐玩笑般的话语,白泽不禁说道:“哦?凭什么你生病了,我就一定得照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