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的众妖面面相觑，眼中先是疑惑，再是恍然。

异口同声道：“你不知道？”

赵岁稔翻了个白眼：“你们看我像知道的样子吗？”

鸦九欠儿欠儿地嘟囔，“我们又不是谛听，谁能知道……”

赵岁稔连一点眼尾的余光都不想施舍给鸦九，跟傻子说话只会推迟自己知道真相的速度。他的目光在龙煜和玉卮之间来回逡巡，最后还是选择了询问玉卮。

毕竟龙煜看起来就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自己一个小小人类的事情，对方恐怕也没有关注过，问了也是白问。

选定了对象，赵岁稔单刀直入，“玉卮，你知道多少？能详细跟我说说吗？”

玉卮答得很快，“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你们宁家祖上是人类，但不知道从哪代开始，就成了人妖混血。你外公，你妈妈，都是人妖混血。”

赵岁稔听着一口一个人妖的，感觉有些被冒犯，忍不住打断道，“简称混血就好。顺便问一下，这个混血是怎么来的？”

鸦九嘴快，“当然是人类和妖怪生下来的孩子，就是人妖混血咯~”

“混血。”赵岁稔强调。

刚才已经消化了半个小时自己不是人的炸裂新闻，如今听到外公和妈妈都是混血的消息，已经能非常泰然处之了。

“那就算是我外公的上一代开始混血的话，那代是二分之一混血，到外公是四分之一混血，到我妈妈是八分之一混血，到我……那就是十六分之一混血了！”赵岁稔掰着手指算到这里之后，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没有什么特异功能，闹半天我已经快是个人了！”

鸦九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也不忘发出嗤嗤的笑声。

日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到底还是没开得了口，因为有人抢他的话了。

是作壁上观很久的龙煜，“混血不是这么算的，不存在每代人等比例稀释的可能性。与之相反，血液里强盛的一方会逐渐挤压弱势一方的存活空间。每个混血出生后，身体里妖族和人类血液的比例不一定谁多谁少，你的外公和母亲，都没能活过人类生存的上限，甚至过早的离世，大抵是身体里人类的血液占了上风，并因为妖族血液的影响，产生了一些病变。”

龙煜语调不急不徐，赵岁稔随着他的讲述，慢慢梳理着获得的信息，忧虑慢慢拢上心头，颤巍巍道，“我母亲没我外公活得久，那到我这里，岂不是命不久矣？”

龙煜不解道，“谁跟你说的？”

赵岁稔更加不解地回望，眼神明明白白地透露着，那个人不就是你吗？

“不是。”龙煜本想让玉卮再给解释一下，但想了想还是继续道，“相反，你的身体里妖族的血液占了大部分，人类的血液正在被慢慢稀释，可能不久的将来，你会彻底成为一个妖族。”

赵岁稔忍不住举起自己的一双手，腕间的动脉正在有力的收缩，这里难道流的竟然不全是人类的血液。

怔然间他突然想到，“难道我爸也是妖怪？！”

玉卮莞尔，“不是。”

赵岁稔有点遗憾，“那看来我可以送走我爸了。”

玉卮无语，倒也不必如此之孝。他看着赵岁稔的脸上还是布满迷茫，而龙煜又没有再多说一些的意思，只得叹口气，本着同事爱缓缓道，“你说你没有任何妖力，所以才认为自己是个人类。这点我们也很奇怪，因为我们也感受不到你是个妖。你的身上没有一点外泄的妖力。”

赵岁稔频频点头，认同道，“对啊对啊，就是没有妖力啊，我真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所以你们是不是认错了，我其实就还是个人。”

鸦九懒洋洋地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和玉卮也这么问过白泽，但白泽说你是妖，你就是妖。”

赵岁稔：……

合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白泽。他的工作是白泽安排的，他是妖也是白泽说的……

想到这里，他一言难尽的挨个看过在场的每个妖，就你们没发现，白泽才是你们这群妖的隐形大boss吗……

赵岁稔禁不住摇摇头，有道是众妖皆醉他独醒，并还用自以为无人能发现的眼神，怜悯地瞥了龙煜一眼，咂摸着可怜哟，这老大果然是个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