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宗同样揽着沈瑶,一低头便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草木香,没忍住埋首在她肩窝处使劲儿嗅。
杨继宗的脸颊热热的,呼吸间也带着湿意,他的举动就像一只讨人怜爱的大金毛。
沈瑶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偏头就朝杨继宗眉心吻了一下。
杨继宗感觉到了,眼神也越发明亮,像是得到了主人的鼓舞,猛地抬起头,双手捧住沈瑶的脸颊,像小狗似不停的亲她。
杨继宗亲到后面越来越凶,想要将她吞入腹中带走,更想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
“疼。”沈瑶捂着脖颈处的咬痕,朝他瞪眼,“你真属狗的哇。”
杨继宗抬手轻轻抚摸着那处痕迹,向她道歉,两人黏黏糊糊的坐在同一条板凳上喘着气。
“阿瑶,你再等等我,我会努力让自己尽快回到你身边。”杨继宗与她额抵额,眼底满是浓浓的情意。
亲都亲了,沈瑶还能不答应吗?
隔日,李蒙宏乘坐马车带着衙役进村的时候,乡亲们正在麦田里除草。
大伙皆是一手扶着头上的草帽,一手握住锄柄,被吓得站在地里直起腰,动作整齐划一的朝村口望去。
“都还不到秋收的时候,官差怎么这么快就来俺们村了?”
与他家麦田隔得近的周大顺低声道:“你傻呀,这个时候来哪有粮交,指定是上回来看着咱们开垦荒地种毛豆挣钱了,想让咱们交钱买荒地的。”
“呸,这狗官!”
“吴氏,你男人说得可是真的?”要真是这样大不了他们不种了就是。
吴桂芬翻了个白眼:“真不真的,你自个不会去看啊。”
“是,是得去看看,走,咱们去看看!”三三两两的人群结伴从地里奔到了村口。
上河村和下河村仅隔着条堰河,李蒙宏索性让手底下的衙役去把上河村的百姓一并叫来,省得他等会离开下河村再过去。
薛里长和屠里长听从召唤,一路小跑的赶过来,两人带着谄媚的笑还没近到李蒙宏身边,就被衙役给挡住,不许他二人上前。
紧接着两村的百姓都陆续到齐,大伙心里都是惴惴不安的很,小声的在底下交头接耳,这么大的阵仗是又要出啥事啊?
沈青山刚给兔舍的工人们发完上月的工钱,还没来得及去万河乡发工钱,就听到村口的动静,带着工人们一同跑了过来。
在人群里他找到了女儿,也看到了随后到来的妯娌三人,姐夫和三弟不在家,他得把大伙都护好。
“都没事吧?”沈青山仔细打量着大伙。
黄梅摆摆手:“没事,我们也是刚磨完豆腐从家里过来。”
“爹,兔舍工钱都发完了?”沈瑶从杨继宗口中得知李蒙宏的来意,所以半点都不紧张。
沈青山点了点头,他个子高,哪怕离队伍远,也能一眼就瞧清楚从那马车上下来的人。
百姓见官得跪,但李蒙宏今日心情好,就免了大伙的礼。
“赵小福,沈瑶,杨继宗上前来。”老吏扯着嗓子冲着人群喊话。
乡亲们的视线齐刷刷朝三人看去,沈青山夫妇俩抓着俩孩子的胳膊,不肯让二人往前去。
许氏也同样拦住儿子。
瞧着这阵仗都不像有什么好事,有好事能不敞敞亮亮的说?为啥要把人单独叫到前面?
“爹娘,别担心,不是坏事,李大人是要让我们三人教大伙种冬麦。”
沈瑶的声音透过人群传到了李蒙宏耳中,李蒙宏轻咳一声,老吏立刻退下。
“今日本官来就是为了传达圣上旨意,凡是本官管辖范围内的村庄,只要适合种冬麦的良田都必须跟着你们三人好好学习一年两收的冬麦耕作法。”
不容屠里长从人群当中站出来反驳,李蒙宏直接一记冷眼朝他和薛里长看过去:“若有不服从者杖责三十,关押一个月。”
原本还想蹦哒两下的屠里长立刻就老实了。
李蒙宏见效果显著,继续道:“有罚自然就有赏。”
“若哪村哪户今年种的冬麦亩产达两石以上,那该户不仅可免明年一年的秋税,还赐一亩荒地,荒地属于你们个人,且三年内不收税,三年后按良田缴税。”
李蒙宏此言一出,乡亲们都不敢相信,有那大胆的汉子高声询问:“大人说得可是真的,没骗俺们,真的给俺们一亩荒地,还免征三年税?”
“只要你们能做到,自然是真的。”
“太好了,我们愿意学种冬麦。”
“对,我们种。”
人群里爆发出阵阵回应,有年长的老人甚至抱着家里人痛哭,不为啥,只为朝廷终于肯让他们拥有自己的土地,给他们的娃一条活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