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颜只觉头疼欲裂,他降智归降智,怎地还变得这般赖皮?
她忽儿想起去年中元节,她撞见谢寒渊独自在屋子里烧纸钱,口中只念叨着他的父亲,只字未提及他的母亲。
这会子,怎就凭空摊上了她这么个娘亲?唉!
他幼时和他的母亲,究竟是如何相处的?她倒有点好奇起来了,只是眼下,她根本无法知晓他的过去。
罢了,罢了。孟颜在心中长叹一声,彻底放弃了抵抗。
“先说好。”她竖起一根手指头,神情严肃地看着他,“我们一块儿睡,你的手是不可以乱动的。还有,这是我和九儿的秘密,不可让第三人知晓,明白吗?”她放柔了声音,哄着他道。
谢寒渊终是破涕为笑,用力点点头:“娘亲放心,九儿才不笨呢!保证不会同外人讲!嘻嘻~”
孟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腹诽:合着他那点聪明劲儿,全都用在这些歪点子上了?
烛火葳蕤,暖黄色的光晕将屋子映照得一片朦胧。
两人一同睡下,少年睡在里侧,侧脸在墙壁上投下一道阴影,勾勒出他凌厉冷硬的轮廓。
高挺笔直的鼻梁骨线条柔美,稍微歪一点弧度都会失了完美。
屋内一片沉寂,放大了所有的感官。
两人的呼吸声均匀绵长,甚至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此刻,少年恳求道:“九儿想听睡前故事。”
孟颜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心中感慨,这与前世杀人不眨眼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她干巴巴地开口:“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
孟颜讲完一遍,可谢寒渊还不够。
他鸦羽般的墨发散在枕上,凑到她耳边呵气:“娘亲,九儿还要听狐狸偷葡萄的故事。”
温软的唇瓣擦过孟颜的耳垂,使得她哆嗦一阵。
孟颜缩了缩脖颈,缓了缓,又继续讲了遍狐狸偷葡萄的故事,好在都是她幼时听过的,对她而言,不算难事。
一炷香后,少年小声开口,带着一丝祈求的呢喃:“娘亲,九儿牵着你的手睡,可以吧?”
孟颜沉吟片刻,此前他不仅碰过她的脸蛋、胸、臀和脚丫子,她还以嘴为他渡药过,如今拉拉手,也不算什么事。
更何况,前世她和他互.舔过,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
“好。”孟颜淡声道,她又补充了一句,“但不可乱动。”
话落,一只温热的大手摸索着伸了过来,准确无误地碰到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孟颜心头不由一颤,手被他攥得好紧,十分温热,指尖带着常年习武留下的薄茧。
那股灼人的温度,仿佛能透过皮肤,渗入进骨髓。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愈发烫了起来,像是有两团火在烧。
少年感受到她手心的僵硬,侧过身面向她,视线落在她泛着红晕的脸蛋上,好奇地问:“娘亲,你的脸怎么了?”
“有些热而已。”孟颜半阖上眼眸,睫羽轻颤,不想跟他继续聊这个话题。
可接下来,谢寒渊的话却令她惊住了,几乎要从床上弹了起来。
只听他用那无比天真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说道:“娘亲穿的衣衫有些多。”
“……闭嘴!睡觉!”孟颜仍旧阖着眼睑,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脸蛋却越来越烫,红得滴血。
四周寂静无声。
孟颜想着他总算是消停了,暗暗长舒一口气。
可接下来,谢寒渊松开她的手,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他一把将他的衣衫褪去,赤着胳膊,仅保留亵裤。
“九儿也好热。”他继续躺下,再次握住孟颜的手,扣紧。
孟颜大跌眼睛,他有必要把上身脱光吗?
罢了,眼不见为净。她在心里默念着。
突然,她敛目凝神,才注意到少年的脊背满是一条条旧伤疤,像蛰伏的蜈蚣一般,令人看了触目惊心。
她忽而觉得眼前之人,实则是个妥妥的可怜人罢了。
孟颜扪心自问,他本就是从地狱深处爬上来的人,倘若换成别人,又有几人能做到彻底的良善呢?!
他若不狠,兴许,都活不到这时吧……
这时,少年突然哼起了童谣,调子古怪又熟悉,像是岭南一带哄孩童入睡的调子。
“你在哪学的?”孟颜问。
谢寒渊困惑地眨眨眼,手指绕着她一缕青丝玩:“以前听娘亲唱过。”
只不过,那时谢寒渊的母妃,只是唱给他兄长一人听而已。
少年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脸颊:“娘亲是不是不要九儿了?”
孟颜心头剧震,她从未见过谢寒渊这般脆弱的神情,长睫垂落,在眼下投出青灰的影,好似凋零的枯叶。
孟颜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他的后脑,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般轻揉。
“睡吧,娘亲不会不管你的。”
此刻,谢寒渊将她的手朝他拉近了些,轻轻地放在他平坦紧实的腰际处。
孟颜感觉触感十分结实,没有一丝赘肉。指尖所触及的地方,滚烫得惊人,血液好似在热腾叫嚣,一下一下,有力地传递到她的掌心。
她指尖下意识地轻轻一抚,感受到突兀逼仄的青筋,指尖一阵瑟缩。
“娘亲坏坏,不让九儿乱动,自己却……”他冷哼一声,委屈地控诉。
“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把我的手放这儿的!”孟颜心中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她急忙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捏住,动弹不得。
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孟颜阖上眼眸,放弃了挣扎。一盏茶的功夫,她寻得一丝睡意,下意识地翻身侧卧,两人呼吸缱绻地交织在一起。
因着侧睡的缘故,她身前的曲线,被姿势挤压得拱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朦胧月色中,若隐若现,呼之欲出。
直直撞入少年那琥珀色瞳孔内,眸中泛出微光,带着一丝好奇。
“娘亲你还有奶?”
“九儿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