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三岁孩童也不似他这般无理,毕竟那药物伤了人心智,终归和正常孩童是有些许区别的。
见他仍哭得没完没了,孟颜急得额头冒汗,她忽而忆起小婴孩在哭闹的时候,妇人会喂着哄一哄,小婴孩感受到了踏实,马上就停止了哭闹。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带着几分荒唐和羞耻。只是,昨夜又不是没弄过,再来一次区别不大。
这一回,是孟颜主动的。
谢寒渊因着这样的安抚,果真停止了哭闹变得乖顺起来,只剩带着鼻音的抽噎。
水汽弥漫,视野模糊。孟颜有些紧张,毕竟身处这样的环境,心中不太踏实,只盼着他能快点儿得到满足。
屏风上,两道人影紧密相拥,密不可分,勾勒出一道令人浮想联翩的弧线。
半响,谢寒渊终于松了口。
她心中有些庆幸,好在没有折磨她太久。
下一瞬,却见他满脸兴奋地抬头,因哭泣而有些红肿的眸子亮晶晶的,宛如星辰,透着纯粹。
“娘亲,好甜,好甜!”
孟颜微怔,以为他在胡说八道。
可她不经意一瞥,瞳孔里映出一道乳白的光。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湿哒哒的手揉了揉眼眸,千真万确,没有错!没有错!
怎么会?不对啊!这不可能!
思绪变得混乱,她忽而忆起,以前幼时听嬷嬷说过,她老家有个老妇人,孙子一出生就没了娘,因那婴孩总是爱哭,于是她就用亲喂的方式安抚婴孩,久而久之,还真的有了奶。
她感到疑惑,便去问了郎中。郎中说这是十分正常的现象,因这种方式会刺激髓海气化,便可出现这种现象。
孟颜收回心神,昨儿被折腾得那么强烈,事后还一阵隐痛,是以……
强烈的羞耻、恐慌和难以置信,瞬间将她淹没,孟颜仿佛觉得天塌下来了,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嗡嗡作响。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可以这样呢?连活着都会成为一种煎熬。
此事,绝不可被人发现。
她紧紧扣住少年宽厚的肩头,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唇瓣微抖:“九儿,你记住,绝不可与外人道,听到没有?”
谢寒渊“嗯”了一声,用力地点点头。
“这可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孟颜道。
“娘亲放心,这是九儿的宝贝,才不会告诉别人呢!”
孟颜一听这虎狼之词,不禁又捏了把汗。
万幸的是,谢寒渊终于放过了她,同意她先回去换件衣裳再过来。
只是,少年感觉,自己的双腿僵硬得不像自己的了。
孟颜不敢耽搁,起身时水哗啦一响,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十分黏腻。
她扫视一番周围,顾不得仪态,像做贼一样悄悄地回到自己屋子。
孟颜反手将门关紧,倚靠在大门后,背脊贴着冰凉的门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喘息。好在没被人看到她这副落汤鸡的模样,暂时保住了体面。
她闭上眼,试图平复紊乱的心跳和呼吸,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实在难以启齿。
方才,谢寒渊感觉不便,手是一直往上托住、揉压着她的。否则,就容易被呛到水。
那样的手势昨夜也不是没有,只是在榻上和水中,区别还是挺大的。
有时候,他贴得太近,还会挤压到他高挺的鼻尖,他的脑袋便时不时换个方向,寻找一个更舒适的角度。
那些细微的小动作,都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脑海里,令她浑身发烫。
真的好羞耻,她没有脸见人了……
孟颜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所有人面前。
她深吸一口气,僵硬地走到柜前,翻着衣衫,心想,要不……就不去西厢房了?可她转念一想,不对,以谢寒渊如今的心性,她若不去,必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保管能把整个孟府搅得天翻地覆,人尽皆知。
那可真是把她这张老脸丢尽了,比死还难受。
一想到此,她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这该是多么可怖的一件事!
她打了个寒颤,立刻打消了念头。
那么,既然今夜还要再陪着他,她该换一件什么衣衫呢?
昨夜的衣衫被他揉得皱巴巴地,她又不可能在他面前褪个精光。
尤其是衣衫的胸口处,如同一块被揉皱的桑纸,极其难看,要是让心细的下人为她清洗衣物时发现,那该如何思量她?
多丢人哪!
她在柜子里翻来翻去,找来一件短衫,配上襦裙,再搭一件长衫遮掩。不打算穿心衣和束胸长裙。
孟颜选的这件短衫是海.棠红烫金雪纺材质,轻薄飘逸,却有些透明,平日里穿这件是要再穿上束胸的衣物。
她想了想,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谢寒渊已经见过了,这透不透明的,于他而言,实在是意义不大。
她就这样决定了。
孟颜擦干身子,穿上短衫的那一刻,下意识地朝铜镜前一照,在烛光的映衬下,她瞬间惊呆不已。
镜中的自己,双眸湿漉漉的,整个人宛如一朵出水芙蓉,心口那抹嫣红紧贴在布料上,毫无违和感,远看仿佛是短衫刺绣上去的花儿。
这一番姿色极清极妍,让人瞧了忍不住要一亲芳泽,颉取那抹嫣红。
她套上一件外衫,取了一些沉水香。沉水香有宁心静神之效,想来能让他今夜安分地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