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淌下的泪珠在烛台上凝固,如珠似泪,蜿蜒出冷硬却剔透的浅痕。它们点滴蓄积,悄然等待着被熔融的那一刻。
此刻的孟颜全然被情欲吞噬,她已不见平日的端庄模样,更像是一位摄人心魄的妖姬,身段婀娜,顾盼生姿间尽是风情。在摇曳的烛光下,女子脸颊上的酡红色如醉人的霞光,从眼尾晕开,媚态天成。
指尖轻柔地摩挲着那片因潮湿而留下深色印记的肌肤,细微的碾磨唤醒隐秘战栗。
低沉的喘息声伴随着缠绵的低语,尾音婉转悠长,足以撩动任何人的心弦。
她发现自己比任何一次都要软。
她不敢想象日后她要与谢寒渊阴阳调和的场景。
会是何等吓人,何等……快意!
她想起那老道的话,髓海由肾气生发,而阳有限,阴无限。将以紫河车、仙茅、续断、沉香、山茱萸和泽泻等药材熬成膏状,每日调和前涂于玉.茎上,此乃采阴补阳之法。
她扭头看了眼少年,眼前的人没了平日的傲然之气,因着受伤的缘故,多了些柔和之色。
她看着少年,一如平日将手在自己肌肤上打着圈儿。
颈项如天鹅引吭,倏地扬起,勾勒出霜雪般脆弱而优美的线条,微微扭动间,泫然欲滴的模样惹人怜惜。
可是,她不够!
迷蒙间,眼波似水,轻轻落在少年嶙峋的手骨之上,眸光流转,蕴藏无尽春山。
前世和今生,都是他欺负她。
此刻,她也要以高姿态,欺凌他一回!她终归是有些逆反心思的。
她就这样压在他的指骨上!当下,她身子比任何一次都要娇软。
男人指上关节坚硬凸起,和自己手指全然不同,她没有动,静静感受着温热和骨节的硬度。
他竟是哪儿都硬!
她动得极慢,不想惊扰到他,见他睡得很沉。
孟颜的脸颊迅速升温,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她那颗炽热的心,就像身旁燃烧的烛火,将她心中残余的矜持燃成了灰烬。
窗外,雾薄孤山,雨打红莲。山影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淡墨山水画。细雨淅淅沥沥,滴滴雨珠,顺着莲叶的脉络滑落,最终坠入池心,漾开一圈圈涟漪,
单薄的月白寝衣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肩头,发梢微微卷曲。
她不敢想象自己真正做女人的那一天!但是,不久,她就能真正成为他的女人了!
她再一次被自己的想法惊骇到!心中的羞涩、惶惑、渴望与畏惧交织成一团,令她浑身发烫。
那一日,是否会有如这雨般缠绵的温柔,还是如烈焰般炽热难耐?她甚至不敢细想!可偏偏,心底的念头如野草般疯长,止都止不住。
她凝视着墙上投下的倩影,有节奏地晃着,仿佛那影子能窥见她心底最隐秘的心思。
她咬紧下唇,唇被贝齿轻噬,泛起一抹浅红。低头觑了少年一眼,少年面色沉静,呼吸平稳悠长,与此刻的她形成强烈反差。
事后,她起身下床,走到盆架旁,取过一条柔软的细棉布,浸入微温的水中。随后,她俯下身,借着朦胧的月色,执起他的一只手。一寸寸,轻轻为他擦拭手背,可仔细一看,整个手背湿漉漉的,泛着一层薄薄的水光,仿佛刚从清冽的泉水中抬出来一般。水渍顺着他的指骨滴落,滴在褥子上,洇出一小片暗色。
孟颜的脸不由一红,热意从耳根蔓延至脖颈。她长睫轻颤,掩盖住眼底的羞意。人之欲.望一旦被打开就如洪水猛兽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哪!
她暗自咬牙,这怪不得她,都怪谢寒渊他骨子里太好.色,磨人得紧!
从前,他那琥珀色般的眼眸,深邃如渊,稍稍一瞥,便能让她心湖泛起涟漪。还有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总透着几分戏谑,引诱她步入他的陷阱。
深夜,谢寒渊做起了梦,他又梦见了母妃,母妃一袭素白长裙,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奶香,让他忍不住想靠近。可是,就在他怯生生地伸出手时,那个女人却将他推开,嗓音冷冽如冰:“离远点,莫挨我!”
他被刺得心口一缩,愣在原地,小小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母妃不喜欢他?他那单薄的身影在空荡荡的殿中显得格外孤单。
画面陡然一转,他又看到了父亲,父亲一身玄袍,面容威严,目光如炬:“你要比同龄人懂事些,要学会为人处世,不可沉迷玩乐,失了分寸。”
他垂下头,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带来一丝刺痛。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必须与众不同?同龄人有的嬉戏玩闹,他都没有!他却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然而,母妃对大哥却疼爱有嘉,永远对他是一片温柔笑意。她轻轻拍着大哥的背,哼着他听不懂却觉得无比动听的歌谣。他不懂自己哪儿不好,他似乎生来被视为不祥、另类。甚至连母妃的怀抱,都不曾真正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