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接近尾声时，宋宁知摆脱其他人，拉着南星跑到了后院。

后院有架藤蔓缠绕的大秋千，宋宁知拉着他坐了上去。

宋宁知应该是被灌了不少酒，说话不算太清楚，格外黏黏糊糊的，每句话听上去都像在跟人撒娇。

南星盯着满天星星发呆，宋宁知一直在自言自语。

一开始是说谁谁谁灌了他好多酒，谁谁谁送的礼物他不喜欢，都是些细碎且无关紧要的信息。

直到宋宁知说了一句，“我今天好开心啊！因为你来了。”

南星才回过神，但也没回应这句话。

宋宁知靠了过来，南星本能推了一下，但宋宁知咕哝着他头晕，南星便没再推，任由他靠在了自己肩上。

宋宁知闭着眼哼唧，“南星，你人好好。”

不知何时，宋宁知再没喊过他小老鼠或者书呆子了。

天上的北极星尤其地亮，想为路上的旅人指引方向。

专注看星星的南星并未注意到靠在他肩上的宋宁知睁开了眼睛，他的眼底一片清明。

夏风习习，连虫鸣声都不聒噪。

宋宁知之前从来不觉得这样一个静谧的夏日夜晚有什么特别的，现在他懂了。

因为他过生日的缘故，南星对他前所未有地温柔，宋宁知知道，这是一个终会醒过来的梦，就像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一旦响起，灰姑娘的魔法失去效用，只留下一只水晶鞋的回忆。

他愿意用很多很多个夜晚来换取延长这个夜晚的期限。

哪怕不想破坏此时和谐相处的氛围，宋宁知忍不住想要得寸进尺。

人总是贪心的。

“这个周末我家有个山庄会所开业，里面好玩的很多，你要不要一起来？”

即使南星也不想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拒绝宋宁知两次，但还是有所犹豫，只说，“我考虑一下。”

虫鸣声好像变响了点。

“你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天吗？”

“不知道。”

“不如你今天跟我一起过生日吧。”

原身是孤儿，但南星不是，对过生日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执念，但也明白宋宁知的好意，他笑了笑，“怎么能跟你抢生日呢？今天是你一个人的。”

“可我愿意和你分享，”宋宁知抬起头，满天星星都装进了他的眼睛里，“我今天很快乐，南星，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天。”

南星想说，以后快乐的日子会很多，但这种话说出来有点扫兴，于是笑着附和，“我也很高兴，你有一个很快乐的生日。”

宋宁知望着他的眼神亮得惊人，他又重新靠了回去，“跟你说件神奇的事，我所有的生日愿望都会实现。”

“但我今年的愿望，”宋宁知的声音低了下去，“好像不会成真了。”

南星没有问他许的愿望是什么，宋宁知的眼睛匿在黑暗里，许久都没问。

别墅里的欢闹声渐渐听不见，大概是散场了。

宋宁知突然说，“南星，我想送你件生日礼物。”

他不由分说拉着南星跑进了别墅，来到二楼的房间。

在一堆生日礼盒里抽出一个，递给南星。

南星拆开后脸色一僵，“你什么意思？”礼盒里面是套公主裙，宋宁知这是要逼他穿女装？

“你觉得这个好看吗？”宋宁知的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事情的走向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南星犹疑地点了点头。

宋宁知将盒子里的公主裙拿走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他听起来竟然有点兴奋。

南星弄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宋宁知总是会做出许多他意想不到的举动。

虽然隐约有猜到一点，但宋宁知穿着公主裙现身在他面前南星还是惊呆了。

“你有女装癖？”

宋宁知脸色僵了一下，但还是笑着转了一圈问，“好看吗？”

“......好看。”

确实很好看，宋宁知就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爱与美女神阿芙洛狄忒最钟情的美少年阿多尼斯，带着足以摄人心魄，超越性别的魅力。

他坐到南星身边，又问一遍，“你觉得我漂亮吗？”

南星诚实地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压根就不喜欢男生？”

看到南星再次点头，宋宁知反而笑了笑。

似乎嫌暗示得还不够明显，他接着问，“如果我是女生，你会喜欢我吗？”

这下南星想不听懂都难，他以沉默代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