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武器反射的冷芒映入刀语心眼中,但她挡在谢止沉身前的步伐没有丝毫犹豫。
“刀语心小姐,请你让开,他是闯入者,我们不想伤到你。”为首的巡逻队头领表明来意。
“他是来找我的朋友,并没有恶意。”
“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听到头领的话后,谢止沉才想起他来得的确有些心急,以至于被监测到异常。
“没事的。”刀语心侧头轻声安抚道。
“很抱歉刀语心小姐,但他不请自来,不知用什么手段闯入法阵,我必须将他带走审讯。”头领能够感受到谢止沉身上危险的气息,他不可能放任一个危险份子在部落游荡。
正当刀语心在思考如何才能处理此刻的局面时,族长的声音传来:
“大家放下武器吧,这位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话落,他慢悠悠的身影出现在大家视线范围内。
“可是族长……”
“这个法阵和他有莫大渊源,自然进出随意。”明白头领在担忧什么的族长出言解释。
身为一族之长的话语自然令人信服,头领不再过多纠结,带着众异兽撤离,离开前还施法将院中一切恢复原样。
但族长并没有随着他们离去,他站在原地将视线投向刀语心身后的谢止沉。
“许久不见。”
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之间的问候,只是刀语心不知道族长口中的许久是多久。
她将目光移向身后的谢止沉,只见那双暗红眼眸中藏着许多她看不明白的情绪,接收到刀语心的视线后,谢止沉显而易见地慌乱起来。
“我……”
“不用解释,等你什么时候想和我说,再告诉我就好。”
他看着月光照耀下的少女,她眼中没有任何他预想的质疑和不解,更没有他害怕的愤怒,她只是看着他,仅此而已。
“好,那我待会再回来找你。”
匆匆一面又匆匆告别后,族长带着谢止沉来到他的住处。
“没想到我真的再见到您,旧日之主。”
“不必那么称呼我,我已经不再是了,你可以唤我现在的名讳,谢止沉。”说着这话的谢止沉眼眸低垂,很显然,他现在更想回到刀语心身边。
见谢止沉这副模样族长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顺着胡须。
“命运真的很奇妙,您还记得从前赐予我的预言吗?”
“记得。”那时的族长还很年轻,在万族来朝中拔得头筹,预言便是众多赏赐之一。
“命运指引着我来到这里,命运让我再次遇到您。我无意过多探究,我只是好奇,在陨落之后,您的目标又在何处。”
这个问题让谢止沉陷入沉思。
虽然谢止沉很想待在刀语心身边,但他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刀语心,无论是他为何和族长相识,还是他之前感受到那股相似的力量。
在撕裂空间传送至刀语心身边时,他也和异形者一样,感受到了刀语心最本质的力量
那股力量与他产生了深刻共鸣,他绝不会认错。
她也是最初的种子。
“她就是您一直在找的种子,对吧。”
“……没错。”
即便在他察觉之前本能就已经对刀语心感到亲近,但他一直以来刻意没有将二者联系在一起,谢止沉从未想过刀语心会是另一枚原初之种,命运早已布下看不见摸不着的丝线将他们连结。
“如今您找到了她,那么曾经困扰着您问题的答案已经有定论了吗?”
“还未。”
这也是谢止沉今晚有些异常的根源所在,在他原先预料之中的另一枚种子,可以说是完全与如今的刀语心完全相反。
预想和现实产生割裂,也让谢止沉无尽迷惘。
在谢止沉的设想中,另一枚原初之种是冷漠的,是无情的,是罪孽深重的。对方将他抛弃,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在发现这枚种子是刀语心后,谢止沉那些未曾言说的愤恨在一瞬间尽数化作空无。
他了解刀语心,甚至知晓她过往的一切记忆,很难想象她是抱着什么样的情感度过那一个个冰冷漆黑的夜晚。
所以自相矛盾的谢止沉陷入停滞,不过在此刻的一问一答下,他心中出现一个模糊的答案。
他说:“我只知道,我想陪在她的身边。”
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让谢止沉明白,刀语心从来都不需要他的保护,她可以解决自己遇到的所有困境。
无法离开的人是他,他想要待在刀语心身边,他需要那极为珍贵的安全感。
“那您真的放下过往的一切了吗?再者,就算您真的放下了,但那些东西未必会放过您和她。”
身为万千之上的最高之种,必定会让无数鬣狗垂涎。
“我会做好准备。”
暗红双眸中划过一抹狠戾,这一次谁都别想把他和刀语心再次分开。
重新回到院中的谢止沉抬头看着天空中皎洁无瑕的月,他深呼吸后,悄声走向屋内。
门被轻轻推开,夜色已深,他不想打扰刀语心休息,但他很想见到她。
屋内还是被柔和的灯光照亮,他四处搜寻着刀语心的踪迹,再转眼,他就对上了刀语心的双眸。
“你回来了。”
刀语心撑着头看着谢止沉,另一只手在转着笔,这个点不是她睡觉的时间,再说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会更难入睡。
“让你久等了。”说着,谢止沉走近后拉开另一张椅子坐下。
“没关系,我本来就没打算睡觉,嘶——”
刀语心往边上挪了一点位置,想和谢止沉分享一下自己的研究成果,只是她固定姿势太久,突然移动拉扯到腰部的伤口。
察觉不对的谢止沉瞬间展开治愈法术,力量流转过后,他发现刀语心受到的伤势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