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书酒后的胆量向来大得离谱,完全不吃他这一套。硬着脖子道:“你奈我何?”
或许小皇帝真的会捏断自己的脖子,他不是早就想要自己的命吗?
腹黑又心冷的帝王从来就是无情且狠辣的。迷迷糊糊中沈淮书想着自己若死后化成了恶鬼,必然要从地狱里爬出来咬死他。
谁知捏在他脖子上的手非但没有再继续下去。反而蓦地一松快速转向了他的身下。几乎是毫无预兆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要害。
沈淮书整个人都僵住了,全身更是红得冒火。呆呆地望向眼前人。
任如何他都没想过小皇帝堂堂一国之君竟会做如此下流之事。
小皇帝看着他,上了狠劲,眯着眼睛道:“沈淮书,你说还是不说呢?”
沈淮书脑袋已经木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恬不知耻”
小皇帝的眼尾红了,整个人好似一团火正在燃烧。偏生一本正经地道:“对,朕就是恬不知耻,怎样?还有更恬不知耻的你要不要试一试?”
他说着手上轻微地动了动。
沈淮书的气息紊乱了。再加上水温温热,使二十多年单身如故的他从未如此破防过。
小皇帝看着他,见他还是不肯开口,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唔”沈淮书咬紧了牙关,却已经要难以自控起来。二十多年的处子之身使他被刺激得想要一刀把自己给噶了。
再这样下去小皇帝指不定会对他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而他根本无力反抗,所以沈淮书越加害怕起来。他彻底地投降了。
不觉微微仰起头道:“臣,臣那时有伤在身,根本下不了山。好不容易脱身,怕陛下抓臣回去……就在一条小路上做了假象。还请陛下恕罪,还请陛下饶恕臣”
沈淮书的眼在水汽的氤氲下已然迷离,全身酥软无力地靠在浴桶上。说出的话更是带了几分哽咽。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他在小皇帝的眼里有多么的迷人。
小皇帝没有收回手,另一手扶着浴桶的边缘,俯着身静静地看着他,整个人被一种极为强烈的欲念包裹着。
他紧紧扣着浴桶,努力稳住一丝心神,道:“继续”
沈淮书道:“然后臣在那些无人居住的木屋里找了些伤药、木柴,还有冻肉后就躲到了房屋下的地窖里。在里面躲了很多日。直到雪停了,也养了些体力,才从里面爬出来。”
事实却是他险些死在了里面。重伤未愈岂是一般的伤药所能治好的。所以他算是活活地熬过来的。那时他时而昏睡,时而被冻醒。只有极少数的时间是神志清醒的。
届时他便会上去多找些土匪留下的木柴生火,还去扒了洞穴里那些死人的棉衣,然后一层一层地套在自己的身上。有时没找到干粮,饿急了还会抓几只老鼠吃。
所以他能活到今日实属不易。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活着。
末了,沈淮书深吸口气,看向小皇帝,有些哽咽道:“臣错了。任何责罚臣都愿意领。陛下,可愿留臣一条命?”
小皇帝收回了那只手,双手抓着浴桶的边缘,就那般俯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双眼已被无止境的欲望染成了一片血色,咬破了嘴唇,一字一句地问道:“沈淮书,你可还有什么隐瞒朕的?”
沈淮书打了一个寒战道:“没,没有”
小皇帝缓了语气:“若是有的话,朕定然不会轻饶你”
然后下一秒他就在沈淮书愕然中将他的额头与沈淮书的额头抵在了一起,他轻声道:“沈淮书,朕早就已经不想要你的命了。自你走了以后,朕没有睡过一夜的安稳觉。朕派出了所有的暗卫到处找你。更是让陆千策将臭豆腐坊开到每一处去。”
沈淮书听得云里雾里,分不清幻境与现实。
小皇帝还在自说自话着:“然后朕就让他在每一处多停留几日。又让画师走遍大街小巷,但凡是遇到跟你有任何相像的地方,都将他画出来呈到朕的御前。沈淮书,朕找你找得很辛苦。”
近在咫尺的气息是那般的灼热。沈淮书隐约间回想起来南庄说的,他在拦下小皇帝的马车时,小皇帝的手里正拿着一个画卷,也不多问。
但在知道是他出事后就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了。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沈淮书试探性地问道:“陛下说,不想要臣的命了,可是真的?”
小皇帝突然将他的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十分认真地看他道:“淮书,你看着朕的眼睛。朕如今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
沈淮书依言看向他,发现那双漆黑明亮的眼里似有浪花拍打着海岸,浪花逐渐越过了地平线,最后汹涌澎湃地向他涌了过来。
海水波涛汹涌,势要将他淹没在其中。
而待他冷静下来后,却发现那并不是什么海水,而是小皇帝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