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松年:“哎,你看看你长这么帅又不谈恋爱,那些漂亮女孩子加你微信你也不搭理,也怪不得我们想偏了。”
“你还记得大二上学期你帮江月出头,那个被全校通报的体育生吗?他后来来咱们宿舍,当时就我和程昱在,江月去图书馆自习,你去健身房了好像,我们还以为他是来找麻烦的,或者说是找江月的,结果他说找你,给我俩惊的。”
李江月:“还有这回事吗?”
宋长生:“……弄错了吧,他不是来约架的吗?”
他当然记得那个体育生,又黑又壮,一身的腱子肉,有天加了他的绿泡泡,约他在学校后门小树林见,宋长生还确认了一遍——单独见面,于是宋长生带了一根棒球棍去。
他心里有数得很,不会有麻烦。
蔡松年:“什、什么约架??”
“你不会……他当时来的时候一脸娇羞,说想要你的联系方式,我当时不是还问过你,你同意了我才给他的。”
“怪不得,”宋长生思忖片刻,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呢,哪有约架的人带花来。”
蔡松年瞪圆了眼睛,试探道:“不是长生,你真以为他约架呢?你真揍人了啊??!”
宋长生摇头:“他当时犹犹豫豫地不肯把背后的东西拿出来,我还以为是什么重型武器,他掏出来的一瞬间我一棒子过去……”
“哦,别紧张,没打到人,把花打飞了。”
蔡松年:“……”
“然后?”
宋长生很骄傲地笑了笑,说:“然后他就嘤嘤嘤哭着跑了,我当时还想这人打架经验肯定很少,不然怎么会带着一束花来打架……”话音未落,他也突然反应过来了,沉默半晌,“……我说怎么,怪不得。”
李江月听了这话脸色很难看,说:“长生,对不起啊,都怪我连累你,还……”
宋长生说:“别傻了,想太多,与你无关,当时不论是谁我都会帮忙的。”宋长生这么说只是安慰下李江月,因为如果他们不是室友,他应该不大可能去拦,毕竟与他无关,而且也没有什么麻烦的。
李江月低声道:“长生,不管怎么说,还是对不起啊……”
蔡松年干脆一拍桌,说:“江月,怪我怪我,好端端的说这个了,不说了!”
几人又聊了点别的,大学里的往事偏多,聊着聊着,记性最好的竟然还是看上去万事不上心的宋长生,好多事,连他们本人都忘了,宋长生也能适时地提点两句,然后让继续聊下去。
聊着聊着,话题又扯回了感情上。
李江月虽然看着文弱,但摘掉眼镜,那双眼睛和小鹿似的圆溜漂亮,一张脸看着很是清秀,但他单纯地沉迷学习,无心情爱,大三的时候有个女孩给他递情书,直接被他当面给拒绝了,义正言辞。
场面一度很难看,好在当时就双方的几个朋友在,被程昱巧妙地化解了尴尬,然后带着李江月马不停蹄跑了。
而蔡松年有个谈了一年多的女朋友,本来就不是一个学校的,女方三月份去了省外实习,两人自从异地之后就争吵不断,毕业工作之后见少离多,双方在五月底和平分手。
最后,又聊到了宋长生,蔡松年嘿嘿一笑,说:“长生,说真的,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你老也不谈,我们真想过你是不是喜欢男的。欸欸欸,不止我,李江月和程昱也是这么想的。”
蔡松年一招祸水东引分摊了伤害,李江月目瞪口呆,他犹犹豫豫半天,然后说:“长生,我们没有说你坏话的意思,但我们确实私底下聊过两回。就那么一次,都怪他俩,害我也想歪了!”
他们宿舍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太一样,但凑在一块,确实还真不是那种能咋咋呼呼敞开聊这种话题的氛围,哪怕关系确实不错,也没人敢去问宋长生这件事儿。
可能是喝了酒,蔡松年干脆凑近了,神秘兮兮地低声道:“长生,你谈没谈过啊,也不像是受了情伤的样子,不然你告诉哥们,你喜欢男的女的,哥们儿朋友多,给你介绍?”
他可太八卦了,薛定谔的性取向,啧啧。
“薛定谔的……性取向?”
糟了,没过脑子,怎么说出来了,蔡松年暗道一声不好。
“哼,”宋长生歪头看他,冷笑道:“好啊。”他用那冰凉凉的目光注视他们,两人背后一阵发凉,蔡松年连连摆手:“不了不了,长生,你随缘就好,随缘就好。”
宋长生没谈过恋爱,只是因为他确实没碰到过,他也不太明白怎么有人说爱上就爱上了,至于性取向,他曾经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女生的,毕竟这不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新疆之行之后,伊犁河畔的日落,十里长堤的下意识,西海草原的银河,还有松树头观景台上的质问,到现在,他也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