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有她,晚练有她,下乡还有她。
看着自从邓老师提出要挑选下乡跟队的人后,本来还喧闹的排练室一下安静下来,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要论每次跟队哪里最辛苦,绝对是基层,又赶上新节目快要诞生的好时候,万一机会错过了……
有人像是害怕老师提问似的低下头,也有人昂起头颅丝像是要上战场。
邓祺祺看的脸一黑:“怎么林老师带队都踊跃报名,我带队没人吭声。”
“吭。”突然,人群里有人吭声。
众人扭头看过去,邓祺祺眼皮扫过。
宋君如面不改色:“邓老师,我吭了。”
众人:……
邓祺祺:……
一言难尽。
你吭,你吭什么吭,你个新来的!
下乡演出基本都是熟练工,速度快,效率高,能抗事,宋君如不论她能力怎么样,她之于队伍来说就是一个小白。
有人会让一个小白直接上手熟练工的事吗?
邓祺祺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环胸看她一眼:“你能吃苦?”
“我能提鞋。”
“呵。”邓祺祺从鼻子里喷出一个气,眼神凉凉扫她:“那您跟队协助舞美。”
说完,声音略微提高一个度:“有意见吗?”
“没有。”
宋君如是真没有意见。
她一个刚入队的小白,团里各个节目都还在熟悉,之前也没有任何登台表演履历,不会让她一上来就上台的,就连这次跟队所有新团员恐怕都不在考虑之中。
这是她争取来的。
邓祺祺同意了。
宋君如想的明白,但也有人想不明白,难免讥讽一句,‘急着出头有什么用,成了个排道具的。 ’
对此,宋君如连眼神都欠奉,跟遇到羊屎蛋子似的。
如果说台前是登台者的主场,那幕后就是舞美的主场,不仅要熟,还要快,每一样服化道对准谁,对准那个节目都必须牢记,不能出错。
一周跟下来,别说节目熟悉度了,看一眼后台的红绸缎,蓝布条,宋君如都知道这应该是哪个节目,哪位登台者,表演什么。
实战是最好的训练。
哪怕是舞美。
连跟一周回来,宋君如熟练度不退反进,杜菲晚震惊沉默发言:“君如,咱还是做个人吧。”
宋君如:“……”
杜菲晚看着她眼神复杂。
宋君如的进步固然少不了后场的锻炼,但更多的是宋君如自身的努力,每天跟队依然早起晚练,到她手里的一切都成为她练习的机会,从一开始的不熟练,到后面舞美都嫣然将宋君如当他们的一员,结果可想而知。
有天赋又努力脑子又好使。
这样的新人无疑让人很有压力。
但杜菲晚这么多年的经验也不是白涨的,经过宋君如这么刺激,有压力的同时也更有动力。
杜菲晚把浮上来的心绪按下去,和宋君如剖析这个舞的含义:“在话剧里这段舞是号角吹序幕,是分别的前调,是沉默的独白,情绪是渐起的……动作不能闷,相反还要有力,这个转身动作……”杜菲晚示范脚踝发力点,抬腿,落手:“表面看像是极盛转落的花,但更像是一把劈出去的刀……”
无论是独舞,群舞,歌舞,话剧舞团员都是要了解的,团里相关的经典节目更是每个队员都要熟悉的,最后凭实力而居。
舞蹈排练室不少人瞟眼看宋君如和杜菲晚,转瞬是更加的努力。
“疯了,疯了,我真是疯了。”有人从床上下来,嘴里迷糊有词,眼睛都睁不开,从扶梯上下来,困顿的不行去摸衣服。
同一个宿舍,其他人也不遑多让,有鲤鱼打挺的,有翻来翻去眉头拧成一团的,有同样念叨着字词起来的。
但也就睡与起片刻的含混,眼睛彻底睁开后,众人速度可不慢。
外面天还没彻底亮,蒙蒙的一层灰,一群穿戴整齐的姑娘从宿舍跑出去,迎着朝阳未出的天光,出现在湖边的小树林。
本来以为她们到的够早,但到时,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了。
有互相认识的,也有许多新面孔,面面相觑后,各自撇开,自己练自己的。
练嗓的练嗓,拨弦的拨弦,拉伸的拉伸……
如果站在湖对面往这看,像是一场无序却充满生机的演出,湖水里倒映的碧绿是勃勃的夏天。
因为宋君如而卷起来的起止舞队,同宿舍,同新人,大家更拼。
都是新人,他们还乖乖练基础呢,宋君如都出去了,这怎么能不让人紧迫。
简直像是有狗在屁股后撵。
本来不急,现在也急了。
宋君如只是跟队递道具,这看起来和她本职没什么关系,甚至还有点像被排挤了,甚至耳闻过一些老队员对宋君如的嘲笑。
但是很快新人发现……
不是谁都能去递道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