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尤徊安叫住他,“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想出来什么了?”
魏良一哽,刚才那个想法只是一时激动,冷静下来后再想想,他又觉得有点矫情。
他本来想随口敷衍过去,可一抬眸对上尤徊安认真的目光,还是实话实说:“想找个时间,和你把以前的事说清楚。”
“找个时间?”
魏良点头:“对,等我找一个合适的时间……”
“什么时间是合适的时间?”尤徊安看着他,“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这直勾勾的眼神把魏良看得心慌,他慢慢移开视线:“我说了算。”
两人同时沉默半晌,尤徊安靠回床头,应道:“行,那我等你。”
魏良低头“嗯”了一声,又忍不住抬头去看尤徊安:“那我们……”
一阵劲爆的音乐打断他的话,魏良连忙摸出手机按下接听。
舒茸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从话筒中传来。
“哥,你在哪里啊?”
魏良被她哭得一惊,立马问:“你怎么了?”
舒茸抽噎几声:“卢姐进货去了,电话我打不通,我……店里有点事,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什么事?”
“我……”舒茸哽了一瞬,“我不想说……哥你快回来好不好呜呜呜呜。”
“行,我这就回去,你先别急。”
他安抚了舒茸几句,挂断电话后道:“我要先回去了,你……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记得微信找我。”
尤徊安看出他有急事,道:“没什么事,我妈还在呢,放心吧。”
魏良前脚刚走,常叶芸后脚就回了病房:“他走了?你怎么没留他一吃饭?”
“有急事。”
“有急事也得吃饭啊,人家照顾你一晚上,我看他那状态,少说两天没合眼了,”常叶芸把早餐放到尤徊安的桌板上,又问,“你和他什么时候又遇到的?都几年了来着,我都快把他给忘了,不过我还记得你十八岁生日那天……”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尤徊安打断她,“我自己有安排。”
常叶芸细眉微挑:“你能有什么安排?你爸当时就说了,这种家境不好的孩子一开始就不该接触。”
尤徊安沉默地喝完粥,道:“我是二十五,不是十五,该和什么样的人来往我很清楚。再说家境不好也不是他的原因……你们之前对我不管不顾的,怎么现在开始犯愁了?”
常叶芸一噎,被堵的无话可说,只能重复那句所有家长都会说的:“我不都是为你好?”
尤徊安收回视线,没再言语。
*
魏良赶回去的时候,店门口正站着两个小姑娘,是店里的常客,和魏良关系不错,见他过来立马问:“小哥哥,你们店今天不开门吗?”
魏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和舒茸的那通电话有关,便笑道:“对,今天店里有事,要休整一下。”
小姑娘们伤心地“唉”了一声,倒也没多说什么,得到魏良明天应该可以重新营业的承诺后,胳膊挽胳膊地离开。
魏良看着她们逐渐走远,恰好看见隔壁火锅店老板坐在门口阴凉处。两人蓦地对上视线,那火锅店老板还满脸笑容地对着他招招手。
*
找到舒茸时,这姑娘正坐在后院的台阶上,闷头抱着膝盖。
她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见魏良时眼底蓄着的泪水立马涌出,冲过来就要抱他。
魏良没让她抱,抵着她肩膀让她和自己之间保持半臂距离,问:“怎么了?”
“哥……你跟我来。”舒茸伸手拽着魏良的衣角,拉着他就走。
魏良见她这么小心翼翼,忍不住问:“卢姐和陈易云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店里?”
“卢姐去进货了,现在还没回来,陈哥说家里有事,今天没来。其他人……我觉得没法继续营业,就给其他人放了一天假。”她说话的时候时不时抖一下胳膊,像是还在哽咽。
一路走到后厨门口,舒茸突然闪退魏良身后。
魏良顺着她的力道继续往前走,最后闻到了一丝很微妙的味道。
他眉头微皱,回头和舒茸对视一眼,看出对方眼里十分明显的恶心与胆怯,瞬间明白过来什么。
他走到味道的发源地,发现哪里被一块布盖住。魏良从桌子上抽出一根筷子,用筷子挑起白布,腐败腥臭的气味瞬间扑面而来,魏良眉头紧皱,看见那布下面的东西——
五六只身子已经腐烂的死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