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外。
猫又的来历他并没有想调查过,即使在遇到的时候怀疑过,可在第二次重新活于人世后,松田阵平就明白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弄得太清楚。
他是人类,它是妖,即使他们之间存在交易,之间的界限仍然存在。
松田阵平知道,界限一旦变得模糊,他或许很难回去。
但现在似乎有人想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占为己有。
松田阵平本想凭着侦探的身份在那些警察面前混熟张脸,公安也给他安插了突破口,现在搞这一出恐怕单凭老爷子就让他没办法低调了。
松田阵平轻轻皱眉,染上暗金色的眼眸比原本的耀眼,也更加犀利,那神态几乎与肩头的玄猫一模一样。
他有些不太习惯揉着脑袋上柔顺的发型。为了更符合欧洲人的身份,这次难得换了个发型。
虽然幻术很好用,他不认为那位中森警官能从变化后的易容摸出什么不一样的感觉,但头发却是能感受出来。
贝尔摩德听到他的要求时还饶有兴致地准备了十几种的发色,看着五颜六色的种类,他最后忍无可忍地选择了最正常的浅棕色。
然后头发就被那个不怀好意的女人从额头向后整齐梳理。侧分的线条利落清晰,恰到好处地勾勒出额头轮廓,脑后的头发自然收束,层次分明,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松田阵平照完镜子后直皱眉,这发型比他想得还要张扬,他还是愿意接受平平无奇的面貌,这样的发型Hagi应该更适合的。
但与贝尔摩德他们探寻情报不同,如果想要留下印象,精致的池面是不可避免的。
贝尔摩德也只是以为那张欧洲侦探的面孔是他自己易容的,她看着染完色的赫雷斯,言笑晏晏的表情闪过一丝惊艳。
贝尔摩德所做过的易容都是任务中要代替的最容易接近任务对象的人,可赫雷斯的易容虽然是和她学的,但却很少用易容做任务吧。
她记得有时候赫雷斯出席场合都会用自己的脸。
她放下染刷,看着那张镜子中的帅脸,发现这张易容与赫雷斯原本的模样有四分相似,可相似之处皆在骨相,不在皮。
冷峻的眉骨和利落的下颌线条,仿佛是从同一模子中刻出。然而,气质却天差地别。赫雷斯周身弥漫着一种狠戾且张扬的气息,虽冷冽,却是把会见血的刀。而现在这张脸自带一种内敛而矜贵的气场,像是隐匿于黑暗中的优雅猎手。
贝尔摩德觉得后者比起侦探,更像是个贵族少爷。
组织里,多数是未曾见过赫雷斯真容的成员,私下的传言却如暗流涌动。
不知从何时起,见过的人开始将他与琴酒对比起来。
琴酒,那是组织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冷酷无情、手段狠辣,行事风格干净利落又带着一股决绝的疯狂。而赫雷斯,身上同样有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却又多了几分捉摸不透的冷淡,似乎是对他们的厌恶感。
里世界的人比起实力,他们好像从天性中就带着对时势的直觉,只昭一眼他们就能猜出琴酒与赫雷斯绝对不止表面一层联系。
同样将他俩一直对比,但是只在意另一方面的贝尔摩德想着,如果现在要是让伏特加看到,估计会惊掉下巴吧。
论坛一定会多加几层楼。
金发女人转眼想到还在日本执行工作的黑麦和波本,挑起的眉眼中满是幸灾乐祸,要是这两个人没认出来,可就有好戏看了。
……
展馆的感应门突然响起,伴随着一群嘈杂的脚步声,松田阵平将资料对折一半,塞进西服里层口袋,转身向那群人走去。
他先是不动声色看了一圈,便猜到来人的身份,径直走向走在前方的两人,其中一位便是铃木次郎吉。
铃木次郎吉注意到松田阵平,连忙向身边的人介绍。
“瞧我都忙忘了,”他掌心向上,“这位是我的侦探好友卢卡斯·赫尔(Lucas Hull),他可是欧洲那块很有名的侦探,是我在环球旅行时帮了我大忙,这次为了办好这个展览特意把他请了过来。”
大泷悟伸出熊掌般宽厚的手掌,右眉那道旧伤随着说话时微微上挑,性子是不同于体格样子的温厚,“我是大泷悟郎,久闻大名,赫尔先生。”
“我的荣幸,警官先生。”
松田阵平墨镜下眼眸微眯,他伸出手回握,袖口微缩,说出的话带着一丝独有的欧式腔调,但脱口而出的咬字却很规范。
两人还未寒暄,便被身后的惊讶声盖过,少年声音不像工藤新一般有穿透力,带着关西腔特有的爽朗和利落,“你就是那个比利时天才侦探,听说能够看穿人心,简直就是个活体测谎仪。”
松田阵平听着中二的称号就太阳穴直跳,抛弃了二十多年的羞耻心突然升了起来,弗勒里交换信息的时候怎么没有告诉他的身份还有这种称号。
可现下松田阵平只能面无表情的接受,墨镜挡住眼中闪过的一丝生无可恋,“对,如果也叫卢卡斯·赫尔,那就是。”
服部平次没有注意到他压下几个弧度的嘴角,仍滔滔不绝地说着,“唉,你好厉害,那个切割师你是怎么发现他作案手法的,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清楚?还有还有……好疼!”
“和叶,你搞什么鬼呀?干嘛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