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不动声色地提防女鬼,一边死死地捏住腰间的符咒。
女鬼嗤嗤笑了一声,霎那间殷红的嘴裂到耳根,露出里面嘴里密密麻麻的牙齿。
颜月:“吓,什么鬼东西——”
颜月被这惊悚一幕吓得连连后退。
女鬼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迅速起身紧紧相逼。
只呼吸一瞬,锋利的牙齿已直逼颜月脖颈最汹涌的血管,生死一线之际,颜月用全身力气大喊:
“殷星洲救我!”
男人似在暗中等待许久 ,闻言一声轻笑。
“退下。”
玄真殿内传出来一道红光打在女鬼的额头上。
轻飘飘的光像一团幽幽火焰,分明是那么轻,可打到女鬼身上却似蕴含千斤之力,女鬼瞬间就被弹飞出去数十米。
“啊——”
女鬼重重地摔在在花丛里,双手慌乱地挥舞,拼命拍打身上的玄火,旋即,他抬头,凄厉又愤恨地瞪了颜月一眼。
“嘶嘶——”
虽然她被墨发覆面,但是隔着这一层厚厚的发丝颜月也能感受到她的恨意。
女鬼起身还想继续对颜月下手,但是下一秒她像是在颜月身后看到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霎时委屈哼唧了两声就狂躁地手脚并用闯进彼岸花丛四处抓爆花蕊的眼睛。
花群发出急躁刺耳的惨叫。
背后的冷意悄悄袭来,颜月周边似有一阵无形的威压让她喘不过气。
殷星洲立在颜月身后,那带着诱人勾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好无情的人啊,怎么娶了我,新婚之夜还要逃婚呢。”
他的嗓音虽然多情,但语气里的怨念让颜月清楚,殷星洲现在已经气到了极点。
颜月咽了口水,明媚张扬的脸庞露出三分为难之意,她解释:
“我被迷了心智,当真不是故意进你凤舆、乱你姻缘!你若实在介意,何不告诉那人的生辰八字,我去替你寻来!”
恰逢此时彼岸花群里数万朵花正恐惧女鬼的破坏力,都齐齐骂着:
“狂徒!狂徒!”
殷星洲轻轻靠在颜月的肩上,言语间一股寒意慢慢爬上她的耳朵:
“没有其他人了,你进了我的凤舆就是和我礼成,你是我的妻。”
殷星洲的尾音危险又深情。
颜月感觉自己被恶鬼缠上了。
可她毕竟修为全废,如今又身在鬼蜮,若不顺从只怕性命堪忧,倒不如先假装温驯,往后再做算计!
颜月强压心中的恐惧,转身看向殷星洲那张美艳的脸,问:
“那你要我怎么做?”
她的头上传来男人很轻的一声笑。
殷星洲一把将颜月拉进怀里,他的嗓音里带着的不容拒绝的强硬,隔着厚实的胸腔传进颜月的耳朵。
“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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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静了,女鬼没了趣,趴在地上像条蛇一样爬走又不知道跑去哪里野。
洞房内。
龙凤花烛燃了半个夜,颜月穿上大红色的嫁衣,她身上的布料似乎有些年头了,不过每一处的刺绣和首饰都还崭新,想来是有人细心保存。
颜月拿起玉如意轻轻掀开殷星洲头上的盖头。
他抬眼,翠绿的眼底流转了许多颜月看不懂的情绪,有喜,也有哀伤。
合卺酒放在颜月的手上,她将另一杯递给殷星洲,这鬼王在温暖的烛火映照下竟然有了几分人味。
殷星洲那双多情的眼睛一直望着颜月,似乎隔着她在看谁的身影。
颜月,炎月。
月亮真是个好名字,他被困在这鬼蜮几千年了,这里上不通天,下不接地,四方山脉也有走尽之时,年年岁岁,尽数枯骨,唯有月生月落,几万个日夜相陪。
他们喝下杯中的酒,这酒烈得醉人,颜月喝得急了呛得咳嗽两声。
颜月放下酒盏,像是急着走程序,紧张地与那双翠绿的眼眸对视,询问:
“然后呢,还要做什么?”
她从小就在蜀山生活,见过的人不多,相熟也就师尊和白君,还有不苟言笑的大师兄,没人教过她成亲要做什么。
殷星洲漂亮的脸上露出一抹摄人心魄的笑。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勾住颜月腰带,一举一动间尽是诱人的风情。
一个用力,颜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扯得一个趔趄,她伸手撑在殷星洲的肩上免得摔下去。
殷星洲笑着抬头注视着神情又惧又羞的颜月,他得逞得抱着她的腰身,眷恋地蹭着她柔软的小腹,那仿佛是他的极乐世界。
殷星洲大胆的动作让颜月下腹一紧,她低头,唇瓣微张,拒绝的话刚到嘴边,但一和殷星洲的眼对上,话就梗在喉咙里出也出不来。
殷星洲的眼就是深渊,颜月每每望去都深觉沉溺在一汪春潭。
那春潭忽然亮起晶莹的绿光,颜月多看了一眼就觉着眼睛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殷星洲笑而不语,只是一昧紧紧地抱着她。
颜月只觉一股热意自心底蹿升,瞬间蔓延至全身,烧得她双颊绯红,弄得她羞愤又别扭。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别抱了……你到底想做什么?殷星洲,放开我!”
殷星洲轻笑,说过的话每一个字都像裹着情药一般,引诱颜月陷入他精心设置的甜蜜陷阱。
“掀了盖头,我们礼成了,阿月,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一语罢了,殷星洲隔着厚厚衣物吻上她的小腹。
刹那间,他眼中似有星河闪烁,眸光璀璨夺目,无不诉说着渴望。
颜月只是瞥了一眼,脑海中陡然 “轰” 地一声似有烟火炸响,星火略过,瞬间将理智烧得虚无。
这可真是……赤裸裸的勾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