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整个支队都明白,时述归不了队,这才是杜文清心思不定的终极原因。
这次的案情分析会,他七魂少了三个,不置可否地看着每一个人张嘴说话。
只觉得聒噪。
“死者名叫沈娟,现年50岁,生前是一名保洁员,性格温和,社会关系简单,也没与谁结怨结仇。她与上一名死者谈义伦的身份、年龄等都差别较大,呈现出无差别攻击的特点。”
任子墨看杜文清实在撑不起“队长”之责,主动担任起主持大局的工作,接着龚倩的描述道:“死者的丈夫胡春晖年龄比她小十多岁,当天晚上正在朋友家吃饭,有朋友证明,也有朋友家的自动喂猫器的摄像头作证。”
“女儿沈月蓉,今年23岁,谈了个年纪差不多的小混混,遭到了死者和丈夫的强烈反对。以上就是死者的全部社会关系。”
任子墨抱臂给了杜文清一个眼色,好像在说你能不能干点正事。
杜文清只是低头听着,没说一个字。
张大勇补充道:“整个房间提取的指纹都不算太清晰,很难比对成功;经检验生物学DNA,现场只有沈娟的。”
与谈义伦案一模一样。
如果是那个小混混的男朋友干的,他或许没有这么强的反侦察能力,况且这个死状,那么的独一无二,令人心悸。
散会后,杜文清肯定是被任子墨教训了一通,他指着杜文清的鼻子就差骂他祖宗八辈了,他说:“我知道你是为什么做出这副样子,那你去追,去抢啊!”
杜文清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死盯着他,“不可能。”
“现在的形势是凶手极有可能继续作案,整个海市都心神不宁!你是刑侦队长,就不能为他们负责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杜文清看不了一点。
也不想再为谁负责了。
“算了,任子墨,我跟你说不明白,我要去喝酒,你要跟就跟着,不想去就别废话。”
“喂!杜文清!你信不信我让黎局卸了你这个队长?”
“赶紧卸,我做不到了。”
说完,杜文清就开车一溜烟地跑到了他最常去的酒吧,也是上次误亲人亲到时述头上的那个。
酒吧内氤氲着独特的酒气,灯光闪动之间,暗与明互相交融,如至梦境。
“服务员,给我来一杯长岛冰茶。”
这酒是几种烈性酒混合而成,一杯下肚,杜文清会少几分神识,两三杯之后,基本上就可以任意妄为了,反正他也不记得,不用对任何事负责。
那基本是他最放松最惬意的状态。
也不知是不是昏到醉无可醉,他隐约听到了时述哈哈大笑的声音。
还有他永远掷不明白的骰子声。
杜文清用保存的那分理智想到了一件事——
他们第一次做完之后的某一天,时述非要拉着自己去酒吧“疏通神经”,然而时述从小就底子弱,喝不来几杯酒就虚弱不堪了,杜文清实在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胆子。
当时时述拿起桌上的骰子,说了声“哥,教我”。
“现在这个时间,我应该教你点别的。”杜文清说。
可是时述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用仅有的那么点空闲时间在外面待着,让杜文清恼火了很长一段时间。
最后他终于受不了了,用命令的口吻对时述说:“以后每晚8点以后再也不出门了”。
原因就是他想继续探索他的身体。
用最极致最梦不可及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