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感觉哪里不对,疑惑地问:“承承,这好像不是小芙他们吧?”
“是的,是新的……”粟承搓着手,硬着头皮说:“新的朋友。”
爷爷:“小芙他们去哪儿了?”
“我,我问问。”粟承刚摸出手机,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是弟弟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弟弟冷淡的声音传来:“哥,不是说马上回来吗?怎么还不见人?”
“我,我去接我朋友了,就不来了,你们吃吧,早点回来。”粟承有点心虚,语气也弱了几分。独自抛下两位女性朋友让不擅交际弟弟照顾,有些不厚道。
弟弟那头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应了声好。粟承把电话掐断揣进口袋,迎面就撞上霍岩轩危险的目光,他莫宁瑟缩,呆呆地问:“怎么了?”
霍岩轩:“谁的电话?”
“我弟,他,他问我回不回去。”
“那根冰棍儿啊?”霍岩轩不怎么记事儿,但对于不喜欢的事物具有很强的排斥感,尽管差不多过去大半年,他也没忘了那位弟弟是怎么赶他出门,怎么给他脸色看的。
他当即就不想吃饭了,拎着行李箱要去酒店,却是粟承拉着他:“先吃吧,吃完再走。”
霍岩轩嗤了声,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粟承看了眼竖起耳朵的爷爷,将霍岩轩拉到了自己房间,自己则去厨房。霍岩轩不知何时跟了上来,高大的身躯笼下大片暗影,将粟承一个成年男人的身板罩得严严实实。
他伸出手,从粟承腋下穿过,试图帮他烧紫菜汤。粟承受了惊,猛然转身,额头直直撞上霍岩轩的鼻梁。
“我靠,你干嘛?”霍岩轩眼前发黑,鼻骨传来阵阵麻痛。
粟承手忙脚乱,关了煤气灶:“走,我去找药。”
“行了,也不是大事,你让开,我烧吧。”霍岩轩揉了揉鼻子,将粟承挤到一边,三两下就弄出一碗馄饨来。粟承惊讶地看他:“少爷,您,您会做饭了?”
“有什么好惊讶的,烧水下馄饨,多简单啊,你手成这样我再让你做东西,那我不成黑心老板了。”
霍岩轩拿了一个勺子往粟承房间走,粟承紧跟在身后,拿了盘白萝卜泡菜给他。坐飞机转车过来,连口水都没喝,霍岩轩早就饿了,泡菜是粟承腌的,并没多咸,吃起来还算爽口。
吃完东西,霍岩轩感觉鼻子有点疼,一摸居然肿了。粟承翻箱倒柜找出一瓶酒精和碘伏,让霍岩轩坐在床边,拧开碘伏往他鼻梁上涂,霍岩轩皱眉:“嘶,你别给我用过期的东西呀,发干了都。”
粟承擦了擦包装,把日期展示给他看:“是好的,没过期。”
“那你擦吧,算了我自己来,你就一只手瞎折腾什么。”
擦完后,粟承找来几片创可贴,贴了一个在霍岩轩鼻梁上,霍岩轩觉得丑,一把撕下来。
“又没受伤,贴这个干嘛?”
“有,有用的。”粟承又撕开一个,伸手想贴上,霍岩轩躲开顺势去推他:“走开,我不要!胆子肥了是不是?”
粟承一心要贴,不管不顾往前扑,正巧撞上他一推,身体瞬间失衡,直愣愣扑到霍岩轩身上,霍岩轩闷哼一声,推搡着要他起来,粟承受伤的手臂火辣辣的疼,根本支棱不起来,两个人以一种极其尴尬又暧昧的姿势僵持在床上。
“靠,你干嘛,给我起来……压死了。”
粟承使了使力,结果是徒劳,他沮丧地看着霍岩轩,说:“少爷……我,我动不了。”
“你!你蒙我呢吧,自己起来……别逼我发火。”
粟承抿抿嘴,总觉得少爷的语气不太对,不比之前那么凶锐,反而有种黏糊的感觉,堪称温柔。
他怀疑自己听岔了,但是,他又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少爷的心跳得很快,好像有人在他心腔拍篮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知道哪里不太对劲,但他想不出来,最后归结为少爷被他压得呼吸困难了。
可是他的手太疼了,单手撑不起来,少爷也推不动他,只能保持现有的姿势。
过了半天,粟承闷闷地说:“少爷。”
“…干嘛?”
“您……您。”粟承没好意思说出来,但显然霍岩轩自己知道粟承什么意思,某个位置蠢蠢欲动,隔着衣物强势地怼住了粟承的肚子。
他难得心虚,咽了咽口水,硬邦邦道:“自己下去。”
“可是,可是我动不了。”
“你装的。”
“我……我,呃!?”
粟承刚要解释,嘴唇蓦然被封缄,是柔软的,发颤的,一触即分的吻,大概是这个吻刺激到了粟承,他扭身一个翻滚,竟真的从霍岩轩身上下来了。
……
空气安静得可怕,房后断续的虫鸣稍稍缓解了刚才的尴尬,粟承呼吸潮闷,眨巴着眼睛,望着头顶昏暗的灯光发呆。
这时,院里传开些许动静,赵芙欢快的脚步尤为明显,似乎是没看到他人,几人粟承一惊,赶忙从床上爬起来。
下一秒,粟骅戎推门而入,淡漠的瞳孔在看到霍岩轩时微微放大一些,面上却没多少变化。然而,在注意霍岩轩的潮红面颊和哥哥慌乱的表现时,他淡定的面具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他几乎质问地看向粟承,冷声道:“他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