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尧背光倒退着走,温和的晨曦照在他后背,他头顶柔顺的头发被微风吹得支棱,从前面看,唐尧整个人都笼罩在朦朦胧胧的橙色光晕里,看不太清他的面容。
查旬不知道唐尧问这话时用的是什么表情,他只觉得此时倒退走路和用调皮语气跟他说话的唐尧跟其他时候的唐尧不太一样,这样的唐尧有点孩子气。
明明是打不过才忍着吧!嘴上却逞能。
“你究竟什么时候来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赵主任办公室?”唐尧又提问。
“猜的。”查旬没答第一个问题,直接跳到第二个。
现在第二节课还没下,操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唐尧才会这样随性倒退着走,突然听到下课铃响,唐尧马上好好与查旬并排着走。
第一个问题查旬不答他,唐尧不强人所难,他问下一个问题,问查旬怎么那么确定学校不会给他妈说?
凭赵主任办公桌上那张价值六百万的“正妍集团”捐赠的器材清单,那是查妍妍捐的。
“我功过相抵,就没过,学校还能说我什么。”查旬说,他不打算把捐赠这件事告诉唐尧。
关于捐赠这件事,目前只有他和赵主任及王校长知道,以后也不会有别的人知道,同学们只会知道这批器材是深圳正妍集团所捐赠,至于他和正妍集团的关系不会有人知道。
以唐尧的敏锐聪颖,他当然能猜测得到不是查旬说的这样,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查旬讳莫如深,唐尧就不追问,他贴心的沉默不言。
俩人就这样沉默着回去班里,查旬从后门进,唐尧从前门进。
第三节课还没上,同学们跑出跑进打闹。
班维旭一见到唐尧来,像孩子见了娘,立马快乐无比,等不及从讲台蹿回坐位,就开始朝唐尧嗷嗷,问唐尧上节课去那里了,居然消失了整整一节课?
“去办点事。”唐尧敷衍说。
“去那里办事?”班维旭刨根问底,“那你弟呢?才上课五分钟,他睡觉起来,看你不在,就从后门溜走了。肯定是去找你了,还有赵名扬,你们三个都不在。所以你们去干嘛了,尧哥,给我讲讲嘛。”
难怪查旬听到了他和赵名扬的对话,原来才上课这人就翘课了。
对于查旬怎么会知道他在赵主任办公室,问过,查旬不答,唐尧现在没那么好奇了,唐尧现在好奇的是班维旭凭什么料定查旬翘课了就是去找他?他问班维旭。
班维旭说:“他是你弟,不去找你,还能找谁?”
有道理!
到第三节课上时,赵名扬才哭丧着脸,一瘸一拐回来。
唐尧猜赵名扬应该还是被赵主任打得有点惨,他不敢直接用屁股坐椅子上,用跪坐。这节课正好是老周的数学课,老周看他坐姿奇怪,问他什么情况?
赵名扬那里好意思讲,他支吾其词,最后硬着头皮用屁股坐,把自己痛得龇牙咧嘴。
其他同学看他那样子,都捂嘴偷笑。
快下课时,老周突然给唐尧说让唐尧下午代表本班去校门口接引本班家长,本来是班长陈晓棠去,可她脚不方便,让唐尧代劳。
老周又嘱咐赵名扬让他下午上课前十分钟,把同学们带去足球场,管好纪律,不准来教学楼打扰高一高二的同学们上课。这次家长会只有高三开。
“又辛苦你了,唐尧。”
老周一走,陈晓棠立马笑盈盈转过身和唐尧说话。
“没事,你脚不方便。”唐尧微笑着说。
“对了,你上节去那里了?你弟也不在,你们一起的?哦,还有贴吧那事,你澄清了没?”
陈晓棠眨了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期待的望着唐尧,等他的回答,她说话的语气轻柔且清晰,像一张用柔情编织的罗网,让人根本无法拒绝她的问话。
对上这突如其来的柔情目光,唐尧不觉迟疑了片刻,“没有。”唐尧跳过前面的问题,回答最后一个,因为他知道陈晓棠实际关心的是这个。
“我以为你早上就澄清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澄清?我看还是越早越好,上节课你不在,我听到我们班有些好女生在讨论要怎么扒天干物燥和小心火烛的马甲,要真被扒出来,她们一定会嗑真人,肯定会给你带来困扰的。要不这样吧,唐尧,”陈晓棠顿了下,神色有些羞赮,“你澄清的时候给我说,我给你证明,你跟小心火烛真的不认识。”
陈晓棠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没睡觉的查旬听到,查旬冷不丁扫一眼她,再撇一眼唐尧,然后把两臂交叠,趴课桌睡觉了。
“不用,那样被同学们扒出我来,会乱造谣我们。”唐尧回答。他何尝不懂陈晓棠的用意,帮他证明是假,让同学们看风转舵,转而将他们拉扯在一起是真。
“没事,我不怕。”
“可是我心里过意不去。”
唐尧才不打算澄清,反巴不得同学们赶紧扒,他更想知道那位小心火烛究竟是谁。
心思被唐尧看穿,还被拒绝,陈晓棠臊红了脸,怏怏不乐扭回身,看着黑板发呆。
敢让他家宝贝不开心,赵名扬又给唐尧狠狠记下了一笔大债。